还好,还好,一场梦而已。
楚熹折身坐起,烦闷地揉了揉眼睛。
这帝都看似水平如镜,实则剑戟森森,每个人都暗怀城府心机,虽不见血浸沙场、不闻硝烟弥漫,但亦如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压抑的紧迫感,自楚熹和薛进成婚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少城主。”宫婢见她醒来,缓步走近卧房:“陛下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少城主可要起身梳洗?”
“他等了多久?”
“将近一个时辰。”
楚熹闻言,忙让宫婢替她更衣梳洗。
帝都夏季漫长,秋季短暂,故而白昼温暖异常,时至黄昏便如一只脚踏入初冬。
周文帝身着一袭暗红织金鹤氅,头戴着翡翠玉冠,端坐在窗下,神情沉静的盯着棋盘,没有丝毫等候多时的不耐。
楚熹放慢脚步,轻轻走到他身旁。
周文帝一无所觉,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黑色棋子,正犹豫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围棋博大精深,楚熹只在祝宜年的逼迫下学得一点皮毛,按祝宜年的话说,可以学而不精,却不可一窍不通,即便不能与人博弈,也要看懂棋盘之上胜负之势。
“自己和自己玩还难成这样?”
周文帝将棋子团进掌心,偏过头看她:“少城主走路怎么没声音。”
楚熹笑道:“想吓你一跳,可惜你不给我面子。”
周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叫人一吓就跳,如何能坐得稳皇位。”
“嗯……也是,快别琢磨了,黑子明摆着输定了,不是说好去满香楼看花魁跳舞吗,走哇。”
“黑子输定了吗?朕怎么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那就先放着,改日再来下。”
周文帝这才站起身,笑着说道:“少城主又不是今日来明日便要走,为何如此急不可耐。”
“陛下有所不知,我若太晚回去……算了,不说这个,怪扫兴的。”
“那好,今夜不许说半句扫兴的话,谁若是说了,就自罚一杯。”
楚熹爽快答应:“怕你不成,我酒量好得很呢。”
周文帝望着她的眼睛,声音忽而轻柔:“朕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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