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桐本想着阚枳也许会对她的一大早找她的意图有所好奇,或者询问是否青瑶派又改变了主意,这样她也好顺势说出现在的处境。
可惜现实情况并不如她所想,阚枳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真就当她只是个老朋友,叫自己出来喝早茶。
余秋桐静默半晌,终是没有憋住,问了一句:“阚小姐,你现在对宫羽派的发展有没有什么看法呢?”
对方的问题似乎是引起了阚枳的疑惑,她带着些许讶异,道:“这和您没什么关系吧?”
她的语气并不冒犯,只是针对余秋桐的问题单纯的感到奇怪。
阚枳的回答让余秋桐脸颊微烫。
是啊,如果他们不打算再合作,她一个同行,打听这些事情不就相当于在刺探商业机密吗?
思及此处,余秋桐突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
她现在的犹豫是因为还端着姿态放不开,可在琴之一道上,她的造诣本就当不得阚枳的长辈。现在拿捏着架子,只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想法一打开,余秋桐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平和起来。
她不再踌躇,连脸上的微笑都真诚了许多。
“阚小姐,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她望着阚枳,诚恳的道:“我刚才的问题并没有刺探情报的意思,事实上,我已经打算脱离青瑶派了。”
话音落下,余秋桐观察着阚枳的神情,发现并没有预期的惊诧出现时,她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情绪。
“看来你也猜到了一些。”余秋桐苦笑道:“我本就与派中大多数人的经营理念有着巨大的区别。自从我师父去世,矛盾日益激增,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人总要吃饭。只是我粗茶淡饭就够,但他们想要更好的生活。”
身为门派中之前最有希望继任掌门的人,现在却逐渐被排挤出核心决策层。这种天差地别的变化并没有让余秋桐丧失理智,变得愤世嫉俗。这让阚枳心中生出一些欣赏之意。
见阚枳只是静静抿着茶水,不开口说话,余秋桐也跟着默了起来。
须臾,她微微叹气,道:“阚小姐,我们之前有一次通电话,你曾告诉过我,倘若青瑶不打算合派,你便自己将宫羽支撑起来。”
阚枳微微首肯:“我确实说过。”
余秋桐面露潮红,她将身子倾出,靠近阚枳,极为郑重道:“如果您还看得上我,我可以拜您为师,然后帮您打理派里事物。”
阚枳设想了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有想到余秋桐居然又来这一套。
她不禁面露苦色:“余老师,您这是何必呢?”
“不。”余秋桐诚心正意道:“阚小姐,我知道你不可能放任一个外人拿着谱子、管理琴派,拜您为师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想也知道,她没那个资格做阚枳长辈。
“我这一生对别的事情没什么执念,唯独爱琴如痴。若是能在宫羽学习已经失传在世间的谱子,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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