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这群魔族人早就提前安排好了细作在灵霄舫内,只等时机一到就……”凤空澈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女修总是更心软,魔族又最会装弱卖乖——不行,我必须去一次灵霄舫!”
女魔使,凝红。
无数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被勾起,捕捉到关键词的郦抚卿手下的动作微滞,难得真实的感受到了些许的茫然。
他未曾想过会在这种时候听见曾经故友的名字。
作为前任魔尊,深知某些魔修本性的郦抚卿脑中闪过了千百种可以令人神智无存成为傀儡的法术,无一不是极为痛苦,无一不是极为……令人感到难过。
是的,难过。
就像未曾想过会听见故友的名字一样,郦抚卿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此时有这样的情绪。
若是放在以前,郦抚卿只会嗤笑一声凤空澈愚者多思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可是如今,他却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曾经手下的那些女魔使们是何等飞扬肆意、骄傲不羁,别人不记得,作为魔尊的郦抚卿还能不记得吗?
若是她们中有人好不容易在从那时的血色硝烟中幸运地活了下来,被人侵入思想,洗去了记忆,迫使她们成为了阴暗下作的奸细,用曾经她们最不屑的、令人作呕的手段去迫害同门女子……
不能让韶阳羽知道。郦抚卿忽然想到,否则韶阳羽一定会气得直接去掀了魔族的老巢。
就在两人思绪各自纷杂时,一道清朗的女声传来:“凤师兄不用担心。”
一袭劲装的钟疏星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来,脑后的马尾一甩,整个人透着股潇洒自如如流星飒沓:“凝红师姐并非细作,她早就将是非曲折告知掌门,身上的束缚也被解除,如今就是我灵霄舫的弟子了。”
凤空澈对上钟疏星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眸,不自觉的红了耳朵,轻咳一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摆摆手解释道:“钟师妹,我方才只是有些担心,并没有看不起灵霄舫弟子的意思!”
钟疏星莞尔一笑:“我知道。”她提着剑,小幅度地对凤空澈摇了摇,“我们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不打不相识’了,若是不介意,凤师兄以后直接唤我名字就好。”
凤空澈耳朵更红了,往常的翩翩君子此刻像是一只被主人逗弄的小狗似的可爱:“那钟、疏星,你以后也叫我名字便好。”
呵。
人类在春天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郦抚卿兴致缺缺地移开眼,在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时,正好与钟疏星身后那人遥遥相望。
红衣黑发,做男子装扮,眉眼低低压着,像是没睡醒似的,又带着一些厌世般的懒散。
两人目光相接,表情齐齐凝固。
郦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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