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佩芷先去吉祥胡同找白柳斋取了题好字儿的扇子,接着立马去了西府。
傅棠立在廊下,看着门房带过来的穿男装的人就头疼,朝她嚷道:“你怎么又来了?”
佩芷皱眉,心想孟月泠嫌弃她便算了,傅棠竟也嫌起来了。她只能说:“你还要赶客不成?”
傅棠对门房说:“把她给我赶出去。”
佩芷“啊”了一声,立马求饶:“别呀……”
傅棠忍不住笑,笑她明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可还是会当真那么三分。门房见他笑了,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自然不会真的赶佩芷,无声退了下去。
她今日来西府,倒也不是来找傅棠的,张开口问的第一句正话自然是孟月泠在不在。
傅棠看她没出息的样子,哼着调子给鸟喂食,不大情愿地答她:“我又不跟他睡一个院子,你要找他就别来我面前晃,碍眼。”
佩芷奔着隔壁院子就去了,傅棠从后边看到她腋下夹着个长条形的雕花木匣,闭着眼睛都猜得到这是又要去给人献宝。他故意说道:“说好了扇子给我,我给你来出《醉酒》,你又去热脸贴他冷屁股干什么?”
佩芷扭头剜了他一眼,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小点儿声,生怕他听不到?”
傅棠笑她:“姜四小姐也知道,他孟月泠见了你躲着走。”
佩芷充耳不闻,沿着墙根摸了过去,傅棠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能摇头。
穿过了月亮门,脚边栽着片日本海棠,院子里空无一人,房门倒是开着的。今日偶有和煦春风刮过,孟月泠正坐在屋子里桌前,手里拿着本书看,又或许是戏纲。
佩芷躲在窗边,猛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依旧有些像偷窥,赶忙直起了腰板。软烟罗糊的窗屉是松绿色的,佩芷就盯着那抹松绿,开口叫他:“孟老板,你在吗?”
孟月泠一向是八风不动的冷淡性子,佩芷猜想,若是按照台上表演的夸张程式,他看到她一定是要叫着躲开的。
屋子里的人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答她:“有事?”
佩芷道:“昨天说的扇子我带来了,想送给你。”
孟月泠道:“唱《梅妃》用不上扇子,您还是自己收着罢。”
佩芷就知道这扇子不是那么容易送出去的,她早已经想好了下下策,眼下不过是挣扎一下。佩芷便说:“万一你有一天要唱杨妃了,总不能缺把好扇子,权当提前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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