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泠习惯了喝滚烫的水,粥也要刚出锅最热的时候才好,略微变得温了,他就不动勺子了,像是寻常人眼里粥凉了一样。而傅棠根本就没吃几口馄饨,似乎只是尝尝而已。
真正把一碗都吃光的只有佩芷,她觉得这家味道不错,照理说孟月泠和傅棠一定都是挑剔的主儿,能被他们两个看上的宵夜摊,味道自然不会太差。
下午在白家光顾着聊画,晚上急着来看孟月泠,她完全没吃晚饭,一碗馄饨进肚之后甚至觉得肚子里仍有空余。她瞥到孟月泠剩下的半碗粥,腹诽他实在是浪费,刚上桌的时候分她几勺不是正好?
孟月泠起身,佩芷以为他要去付钱,赶忙也要起身,却被傅棠一扇子压了下去,屁股重新落在了板凳上。
她看着傅棠,满脸不解。傅棠说:“这顿宵夜本来就说好他请我的。”
佩芷说:“可他没说请我。”
她直觉孟月泠并不喜欢她,还是要算清楚才好。
傅棠说:“就当我吃了两碗馄饨,你再坐一会儿。”
佩芷起先还没明白为什么要再坐一会儿,直到看到孟月泠付过钱后走远了些,这个时间路边的店面早都关了门,他就立在人家的房檐下边,拿火柴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站在那儿抽,倾泻满地的月光似乎在与他作伴……可那副身影还是看起来孤冷又寂寞。
佩芷多看了两眼,心不在焉地问傅棠:“你不抽烟?”
“不抽他那个,我偶尔抽这个。”傅棠指头一转,把扇子横攥在手中,比了个姿势。
佩芷皱眉:“你抽大烟?”
傅棠嗤笑,转回扇子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儿:“想什么呢,我比量的是烟斗,抽旱烟的,不是你想的抽大烟的烟枪。况且伺候我抽烟的人回去了,今儿个就不抽了。”
佩芷嘀咕着:“抽个烟还让人伺候,少爷做派。。”
傅棠觉得她有意思,主动说道:“孟家是梨园世家,祖上是唱昆的,直到他爹这一辈才开始唱京戏。真要侃起昆曲来,你说不过他,他也是没爱跟你争论。但你放心,他知道自己这出戏的本子不行,也就是孟月泠唱,大伙儿才买账。但凡换个人,保准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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