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指望被帮助吗?她的亲舅舅都不帮她,非亲非故的人凭什么帮她?
更何况,这是池殷。
她不想说话,但可能是因为池殷的目光很平静,可能是池殷正在翻看《诗经》,可能是那页正好写着“长我育我,顾我复我。”
那是…写养育之恩的.
足足十秒钟,姜杉才抬起头轻声道:“治疗一年多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了。”
就见池殷把早饭时从陆墒那里得来的一张黑卡,放在矮桌上:“让陈管家带你去提钱,不够再跟我说。”
端葡萄的手顿时一歪,姜杉连忙稳住手臂。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桌上的卡,早上她看到先生随手把它递给夫人时,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当时甚至幻想了几秒,如果她有其中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钱,她说不定就能治好母亲了。
如今所思所愿就在她眼前,她反而觉得不真实了。
“不要?”池殷挑眉。
“要的!”姜杉连忙放下盘子,接过黑卡,震惊、迷茫、喜悦、不敢相信等多种情绪交集,让她尾音带了一点颤:“我一定会努力还上的。”
“行了,”池殷淡淡道,“我不缺这个钱。”
“以后用到你的地方多,帮我看着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但姜杉还是十分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走之前,她朝池殷深深鞠了一躬。
随着脚步声渐远,池殷表情不变,把书换回了《苏轼七集》。
下午两点,陆玖脚步虚浮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高二开学不久,之前不知《五三》恐怖,如今知道了。
各年高考真题,机构高能预测,选择题让她左右为难,论述题个个难上加难。
苦不堪言。
做完两套数学卷子,她觉得整个家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坐标轴,她在x轴上踽踽独行。
姜杉何月正在打扫走廊,陆玖脚步倏地顿住。
她眼神飘忽一瞬,小声嘟囔起来:“已知前方两人,同时从楼梯出发,一人始终保持匀速状态,一人匀速行走半分钟后,停留十秒,又以原速的1.5倍行走。请问:两人何时相遇?又是谁先到姐姐门口?”
姜杉:“………”
何月:“………”
孩子学傻了。
就在陆玖开始用眼睛丈量两人坐标时,池殷推开了房门,她扫过门口三人,又专注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神智不清的陆玖,昨晚被吵醒的不悦瞬间好了一半。
她看向姜杉:“十分钟后我要去美容院,你们把所有事安排好。”
“陆玖进来。”
正值盛夏,屋里空气实在太干燥,加湿器作用不大,该干的地方还是干。刚才起床时她觉得脸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紧绷绷的。
凤池国地处烟雨水乡,山水滋养人。而这里,空气都不好闻。
池殷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头发撩起,陆玖顺势把旗袍背部的拉链拉上。
池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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