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早来了,坏心思看了许久的戏。
他身上沾着湿气,简单的黑色西装闲散倚靠在门边上,巧妙的位置,低眸看她,没有任何情绪。
红色连衣裙因为站在墙角太久蹭了不少白灰,由傅序颠的视线看去,纪沉落比路边的流浪猫还落魄,唯一胜出的优势,便是好看,扎眼的好看,好看的人都心狠。
这六年来,纪沉落无数次想过重逢的画面,愤怒、厌烦、埋怨、责备、质问等等,唯独没有平静。
短暂的错愕,持续的压抑,愣了好一会,纪沉落顷刻脸烧得通红,出声:“没关系,我走出去就好。”
方芋哪能让自己的好朋友受委屈,气呼呼地拿了车钥匙就要把人带走。
傅序颠却看向方北,眼神压制,“宋姨什么时候开饭。”
是问句也是陈述句,方北眼里都是无语,抢过方芋的车钥匙催道:“我方北不平白无故收礼,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方北的语气还是很冲,明显不想她留下来,饶是以前的纪沉落定然是撒娇发脾气,向傅序颠告状,只是现在她没有了这个专属权利。
是她有错在先,所有的一切只要还有机会,她愿意循序渐进,慢慢补偿。
纪沉落不理会方北话里的逐客令,自顾自地走到餐厅,不停地回想起在英国的一切,假装冷静地坐在了傅序颠的对面。
方北刚要落坐的屁股,被挤到了另一个位置,转头看罪魁祸首,人家正若无其事地举杯喝红酒。
大概是刚才纪沉落逆来顺受的乖巧样子给了他错觉,现在的方北才觉得看到了一丝她以前的影子。
只是纪沉落刚入座,傅序颠便站起来,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座的谁都明白了,这就是不想有任何牵扯了。
一顿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纪沉落一直磨蹭着,饭后甜点都吃了好几道,还是不见他回来。
最后还是方北戳穿了她的心思,“他不会回来了,纪大小姐早点回去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被戳穿了,纪沉落也不恼,厚脸皮地想着,至少留她下来吃饭了不是吗。
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纪沉落没借口再留,走到院子里发现晚餐离开的人靠在车门上,黑色车身前灯大闪,他指间猩红的红点,只剩下个烟屁.股。
傅序颠目光轻轻扫过,顺着红色张扬的吊带往下是盈盈一握的腰,最后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脚踝,绑带黑色高跟鞋再往上,红绳铃铛像是会吐信子的毒蛇,一口咬在他心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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