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若不是温父已经散了大部分家财,以作上下打点,只是当地的强权就已经把他们踩进了烂泥里。跌落云端的那些温府适龄女眷,如何还能够平安地离开沂州府?
温彦行不仅自己身死,还的确拖累了整个温家,可已从提前告知消息的人那里知晓了其中内情,温家老爷哪怕就是情感偏颇,也无法责怪他的儿子,甚至知晓陆婉儿身怀有孕,现如今正在京中休养之时,心里有些后悔又有些庆幸。
他不知,那个给了他一些希望的孩子,此时却已经没有了;怀着那一丁点儿的期望,与温家男丁们一路往北地而去。
早已哭干眼泪的温母,眼神有些空洞,听着一路哭哭啼啼地温家众人,心中生不起半点涟漪。
直到有脾气暴躁的官差,上前推搡和辱骂一位出城半日仍哭声不止的妇人,还有一个好色之徒对一个温家女子见色起意,纠缠不已;温母才从漠然中回过神儿来,奋不顾身地猛扑了过去!
力量的不对等,使得一位妇人哪能从官差那里讨得到便宜。
不过她在绝望中生出的凶悍与勇气,却是让那些随行官差们不敢再过放肆。
本也是收了银钱,也受了京中贵人所托的,在拼死反抗面前亦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也生怕就此闹出人命不好收场!
人生犹如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夕阳余晖之下,温家众人被流放第一日的感受恐怕是最无助和悲哀地。
其实这些暗含的危机,在出了沂州府后自然会好很多,因为不论是李晓还是陆挚都已有所安排,不过为了避免当地官员有所察觉,密告于京中奸佞,徒增不必要麻烦,都是特意等在了流放途中的中下游罢了。
而郡王府中,也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趁着郡王外出,便有好事的丫鬟陪着主子,来到了李晓的书房外面,不出所料地有暗卫现身阻拦:“王妃应当知晓,王爷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半步!”
“可是,王爷书房里却住了人,不是吗?”郡王妃出言反问。
机灵的丫鬟也故意提高声调道:”这毕竟是在王府里,即便再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郡王妃该见,总还是要见的。”
果然屋中之人受了惊动,陆婉儿怕郡王李晓为难,亦不知府中关系复杂,便面带病容的从书房中现身出来问安,本欲解释一番她与李晓的关系,以免徒增误会,可一时间竟没能找到开口的机会。
“听闻妹妹身体不适,特带了些滋补的吃食,前来探望。”郡王妃一见到陆婉儿,便像自来熟一般,意欲上前几步拉近二人距离,却不想暗卫明晃晃地挡在了其身前。
“姐姐都是一番好意,妹妹可切莫要误会了。”见暗卫如临大敌的样子,郡王妃只得讪讪地把食盒递过来,心中却对陆婉儿恨意更甚。
陆婉儿心知,这位郡王妃怕是对自己有所误会,赶忙开口道:”郡王妃莫要误会,我与郡王并非您想得那种关系,而且在此地也耽搁不了多久,我也便要离开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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