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女婴那一条,便要长久铺垫,还要等待足够恰当的时机,可有些事情,纵然写到律法上,也是屡禁不止。”余蘅道。
江宛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余蘅谈论这件事的语气没有半点居高临下,他是平和而公正的。
于是江宛终于有勇气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做这件事吗?”
无可无不可,但如果说不,就会失去她。
“我愿意……”
我愿意,义无反顾,竭尽所有。
第一百零八章
病危
汴京如今正在戒严,街上没有百姓,只有巡逻的禁军。
马上过年,这几天正是大家紧赶慢赶采办年货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打乱了不少人的过年安排。
但更不舒坦的一定是如今正在加班的礼部官员,大梁历来是皇帝死后的第二年开春办新帝的登基大典,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虽然钦天监的吉日还不曾算出来,但顶破天,也就容他们两个月罢了,这个年是别想过了。
因国丧,路上有人挂了白灯笼,但明显是红灯笼外糊了一层纸罢了,奠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汴京里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氛。
唯一应该高兴的新皇,看起来也没有半点欢欣。
江宛故意道:“难道我现在是汴京唯一一个高兴的人吗?”
她看起来真的轻松了很多。
但是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余蘅望着她:“我会把你放在江府门口。”
江宛一怔,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余蘅没有回答她。
马车一停,江宛整个人朝前歪去。
她没有等稳住身体,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江宛。”余蘅想提醒她不要跑得那么快。
江宛跑过穿过回廊,穿过花园,终于跑到了祖父的怀净居前。
江辞正好从屋里出来,手中是空了的药碗。
“姐姐?”江辞喃喃道。
江宛被门槛绊了一下,扶着墙站稳时,听江辞道:“你还知道回来。”
“爷爷怎么样了?”江宛我问。
江辞低头不答,用袖子蹭了蹭眼睛。
江宛看着他,心中酸涩,她弟弟也才十二岁罢了。
“小辞。”江宛抱住他。
江辞眼泪绝提,这些日子,他实在是过得太压抑了。
但很快,他收拾眼泪,推开江宛。
少年眼圈微红,扭过脸不看她:“太医说,回天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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