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耳房的门窗都紧紧锁着,可人出不去,声音却可以。
晖凤宫虽大,可她既然能听见那些大人的声音,自然也能让他们听见她的声音。
“啊!”
花偈尖叫一声。
“本宫乃奉芝宫婕妤,为皇后所囚……”花偈从耳房里找了把椅子,拼命砸着窗,“诸位大人救我!陛下亲笔的传位诏书,就在本宫手上!皇后!放我出去!”
声音传来,申南溪忍不住张望,颜昼朝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宫真成了大戏台了。
皇后对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正要开口搪塞两句,就说陛下过世,花婕妤伤心得失了神志。
可她刚要开口,余蘅却道:“既然花婕妤信誓旦旦,那就请她出来吧。”
一时间,申南溪也要感慨昭王坦荡。
花偈很快被带到,她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宫女服,脸色白得像个死人,众人一看,便知其中有猫腻。
花偈的眼神恶狠狠地钉在皇后身上,皇后心思急转,面上却极为镇静。
可花偈并未朝皇后发难,而是手指一转,指向余蘅:“昭王!你弑兄夺位,简直该死!”
说着,她从怀里扯出一块薄薄的绢布:“诸位大人切勿为昭王所蒙蔽,陛下的亲笔遗诏在在我这里,大人们一看便知!”
余蘅站在原地,眉毛都没动一下,显然丝毫不畏惧花偈手上的诏书。
既然恒丰帝的遗诏上写的是余蘅的名字,那么承平帝就是伪皇,承平帝就算真的亲笔写了遗诏也是不作数的。
可惜这位婕妤不知道。
在场文官看着花偈的眼神,像看着跳梁小丑。
皇后闭了闭眼,眼中滑下一行泪来,她一身素服,面容哀戚:“简直一派胡言。”
“花婕妤……”皇后似乎站都站不稳了,身旁宫女连忙冲过来扶住皇后,“陛下死了,本宫知道你心里难受,本宫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你却不该在此事上信口开河。”
花偈抓紧绢布,刻薄道:“皇后何苦虚情假意,你如今帮着昭王,恐怕是叔嫂两个早有私情吧。”
花偈得意洋洋,皇后示弱,自然是怕了,她手中可是陛下亲笔!亲笔写的遗诏!
皇后踉跄一步,瞬间面如金纸。
申南溪等人看在心里,心中雪亮,皇后为了维护承平帝最后的体面委曲求全,最后还要被人泼脏水,这婕妤真是可恨啊。
缓了口气,皇后竟然笑了:“可笑,可笑啊……”
“花婕妤,本宫顾念你并不知其内情,百般忍让,你竟张口便污我清白,既然诸位大人在此,便请做个见证,待诸事毕,本宫愿脱钗削发,从此长伴青灯。”
周相颤声道:“皇后……”
申南溪暗暗摇头,这婕妤出来装疯卖傻一番,竟逼得皇后要当尼姑去了。
皇后苦笑:“相爷不必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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