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各自坐下,江家的一老一少便开始盘问江宛了。
究竟为何失踪,何人带走了她,带走她所为何事,此事有几分凶险,可曾受伤,可曾受气,可曾生病,赶路可辛苦,吃得可习惯,睡得可安稳。
简直有千百个问题要答,江宛头都大了。
因江辞在,她把能说的都说了,至于北地交战之事,却一概未提,只说是受了霍娘子救济,一直留在浚州。
至于为何消瘦,大抵是因为当地饭菜不合口味,又忧心战事的缘故。
她半真半假,江辞倒是信了,江老爷子知道内情,却不好打发。
待说得差不多了,江老爷子就叫江辞领着两个妹妹去玩,关了书房门,与江宛说起正事来。
如今江老爷子跟周相走动频繁,他想问江宛的,自然也跟余蘅有关。
总而言之,皇帝没救了,二皇子八岁,三皇子七岁,四皇子五岁,呆板的呆板,贪玩的贪玩,还有一个压根不懂事,岂能担当大任。
为了家国天下,这个担子最终还是落在余蘅身上最为稳妥。
周相和江老爷子这些日子忙碌,就是为了在昭王回京前,替昭王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周相以为自己是宵衣旰食为天下计。
所以在承平帝面前腰板也挺得直,不过,他错料了昭王——昭王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江老爷子问的就是这个。
“依你看,他是真无意,还是假无心。”
江宛:“他大抵是真心不愿意的。”
“那他就不该回来……”江老爷子皱眉,“他一踏进汴京,就由不得他说愿不愿意了。你也知道,周相与我虽属意于他,但大半还是忖度了小青山那位的意思。”
“安阳大长公主?”
安阳这盘棋真是越发下得扑朔迷离了。
江老爷子沉默一会儿,便开始关心江宛的身体,又让敬墨开库房,给江宛挑了好些药材带走。
江宛留下吃了午饭,席间大家聊起圆哥儿。
江宛笑道:“圆哥儿如今在利州大舅舅那里住着,利州是江南水乡,气候养人,改明儿我把阿柔和蜻姐儿都带去玩。”
老爷子也清楚把圆哥儿送去利州之事,于是搭了句话:“岑敬此人为官清廉,年年考评都是甲等,圆哥儿跟着他,不会错的。”
大家一起回忆了些圆哥儿的事,这顿饭也就散了。
阿柔和蜻姐儿还要跟着江辞上半日课,所以江宛先回府了。
马车上,抚浓问:“夫人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孩子要上课,祖父要午睡,总不好劳他老人家强打精神招待我,还是先回家吧,来日方长。”江宛笑道。
抚浓点头,掀开帘子去看街景:“今日腊月十五,按浚州的风俗,是要拜玉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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