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瞬间涌出的想法还来不及变成语言,结完账的时慈已经推门而入。
“宋先生,小宁,我买好单了,可以准备走了。”
意识到两人此刻姿势暧昧的宁馥顿时心里一惊,浑身的感官神经都在这一刻聚集到腰间的手上,赶紧扶着宋持风的穴口坐正,又去推他的手腕。
只是刚才在桌下动作轻如羽毛的手此刻却如铜浇铁铸,别说推开,反倒是将她揽得更紧了。
从门口到越过屏风进来充其量也就两三步路,时慈的声音迅速靠近,宁馥一急甚至不小心碰掉了碗上并排放着的筷子。
筷子落地发出一串仓促慌乱的声音,时慈那句“怎么了”落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两人身后,目光却本能地被地上的筷子吸引过去。
直到这一刻,宋持风总算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女孩的腰上收了回来。
宁馥不确定时慈有没有看见,相当心虚地回过头:“不小心碰掉了。”
她心跳快得像是急乱的鼓点,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节奏,变得像汹涌的潮水下毫无规则的气泡。
好在时慈的注意力一直在地上的筷子上,找到筷子后笑了声说:“那就放那吧,等下让服务员来收,走吧,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宋先生了。”
“不会,今天和时先生聊得很开心。”宋持风也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语气淡淡:“等一下要么坐我车回去吧,你喝了酒还要等代驾,现在天气这么冷,我怕宁小姐受凉。”
他明明可以不点出她来,却故意要把这话说得让宁馥胆战心惊。
但时慈却y是什么都没听出来,笑呵呵地点头答应:“好啊,那就麻烦宋先生了,正好我的车停在您这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楼下,宋持风的司机已经提前在底下待命,宋持风自觉打开副驾,把后座让给这对小情侣。
她直接坐进了里侧,距离宋持风最远的对角线。
“对了,我之前听开远说,你们已经谈了很多年恋爱了,是吗?”
路上,之前一直都是以回答为主的宋持风意外地抛出了问题。
时慈正准备说话,就听一旁女友接过了话茬:“对,我和时慈是高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们两个都是对对方一见钟情,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谈了恋爱。”
“宁宁……”时慈还没见过宁馥这么积极地回答两人恋爱的问题,本来脑子里想的和她说的也差不多,但听她说得爽快,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时慈对我特别好,谈恋爱谈了三个月才牵了我的手,那次还是在考场上,他正好坐我前面,笔掉我脚边让我帮他捡一下,我递过去的时候他直接连我手一起抓住了。”
想到那个时候,回忆就自动组成句子,如同变成了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成为宁馥唯一能拿来反抗宋持风的武器。
“然后还有一次是我过生日,他带我去坐摩天轮,当时那个买票的队好长好长,他就让我坐到旁边的冷饮店一边吃刨冰一边吹冷气,自己在外面汗流浃背的排队。”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向宋持风证明,他们是真的相爱,相信彼此都是那个对的人,也能经得住考验。
他们之间的爱情经过了青葱年少,走到初入社会的地步,宁馥直到今天都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嫁给别的男人。
她希望宋持风知难而退。
时慈却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跟着宁馥的回忆也想起了那一天,在车里忍不住牵起了她的手,好像忘记了前座还坐着宋持风。
“你说的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一天?”
为了两个人的初吻,时慈真的准备了很多,怕她觉得冒昧而讨厌,最后才决定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坐摩天轮。
他从摩天轮刚启动犹豫到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最后还是宁馥看不下去了,说:“你脸红得好像要中暑了欸。”
他才终于被激了一下,直接吻了上去。
再后来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舌吻,做爱,所有早恋的人会偷尝的禁果他们都尝了个遍,在刚开始的时候时慈真是恨不得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到后来两个人因为成绩双双大退步差点被请家长,才总算给他们上了点紧。
宁馥看着时慈的表情,知道如果没有安全带拦着,他估计真的会直接吻上来,带她重温一遍那天摩天轮上发生的一切。
她甜蜜地低下头抿着唇笑了笑,抬眸却看宋持风朝后看了过来。
她坦然对上男人的目光,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短暂的对视,宋持风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并非因为不快,只是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实在太好懂,就像是看见一只炸毛的小猫,让他忍不住想要顺着她的意图往下说:
“嗯,挺好的。”
虽然笑着,但他语气相当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哪怕是敷衍。
让宁馥感觉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下就化成了细沙,眨眼间就从指缝间无力地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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