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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

或许是心里有惦记的事,或许是厌烦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齐蔬总是盯着手机日历,掰着手指一遍遍算。

距离开学还有叁周半,眼看着学期临近,齐蔬不由得焦虑起来,这焦虑的源头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稳定情绪正常融入校园生活,不确定这一次的入院治疗,是否算成功。

庆幸的是她将情绪藏的很好,用一张平静的脸掩盖所有瞒过大部分人,这招她用得炉火纯青。

临出院前的最后一次心理评估,梁羽看了手中数据表许久,再抬头,直直撞见她眼里的坦荡,刹那恍惚了一下。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缄默不语的女孩。

四年前她满身防备与束缚,而今,眼底的束缚淡了,取而代之的奋然和孤勇一样是无人敢阻。

心里有了定论,梁羽拿起笔在出院单上签了字。

“只有一点,出院后不要擅自停药。”

齐蔬抬眸看她,似乎并不惊讶,只轻轻点了点头。

“喹硫平片我减了剂量,嗜睡的状况应该会有改善,还有,”齐梁羽顿了顿,“小蔬,如果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我。”

后半截话耳熟的很,齐蔬回忆着,半年前她执意要回晗城时梁羽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预备出院前两天楼层出了个不算小的事故,隔壁床的女孩因打架伤人被关进封闭式病房。

事情的起因是前天下午,不知哪个病房传来阵阵哭声,音频绕过走廊传到每一处,原以为一会儿能停,没成想那声音愈演愈烈,哭腔凄厉,听的心惶惶。

齐蔬一贯是不围观不探究的态度,正翻找耳塞,边上的综艺外放声停了,只见隔壁女孩面色如常下了床。

齐蔬以为她去洗手间,却不想是出了门。

半分钟后,凄厉的哭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暴躁怒骂,还有噼里啪啦东西摔落的动静。

齐蔬暗叹不妙,下了床跟出去,刚走到门口,只见几个医护人员强架着仍在咆哮的人从眼前掠过。

是她,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沾了血迹,再往上,爆凸的眼珠子比常态大了一倍,藏在暗紫色的发丝里,她整个人充满了敌意,发出野兽般的低嚎。

齐蔬站在门口,看着她被挟持,拉扯,嘶吼声伴着束缚带碰撞的金属音,坠在心头的慌扩散开来,手指攥紧了衣摆。

等里头动静停了,挨在走廊远远围观的人也散了。

齐蔬靠着墙根,一点点挪动,朝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齐蔬从病房门上的小窗户朝内里张望,视野范围最极限是四分之一床尾

“看不到的。”

说话声从斜对面传来。

齐蔬抬眼,认出来了,除夕夜在天台抽烟的其中一人。

“过两天就出来了。”他又说。

似乎一切都习以为常。

出院的那天上午,齐蔬离开病房时,隔壁的床位还空着,她看到床上随意一放的平板,五味杂陈,更多是遗憾,遗憾没办法好好道一声再见。

路过走廊上听到旁人交耳,知道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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