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
上午第二节的下课铃声响起,沉寂了四十五分钟的校园瞬间沸腾起来。
当然,也有例外。
教学楼四楼,高叁十二班,第四组最后一排靠走道的座位,趴在桌子上的脑袋动了动,眼皮勉强睁开一条缝,刺眼的日光穿过发丝,在转醒之前那人换了个方向继续会周公。
再往前一排,靠窗坐着一个短发女生,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纸上无聊画猪鼻子,她画的那张纸是上节英语课的笔记,一眼望过去,图案比字多。
画够了,笔头翻转戳了戳同桌的小臂,翟颖心提议:“想吃关东煮,你呢。”
大课间休息15分钟,可以离开教室走远一点,比如教学楼下的花坛,操场,体育馆…
再比如,学校超市。
“吃!”
“那走。”
“还有谁一起。”
超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班上嘴馋又懒得动的人不在少数,往常去一趟,总要多带几人份的零食。
“赵伊念去她哥办公室抄卷子了,就咱俩。”
把赵伊念喊去罚抄的是化学老师,姓赵,平时大家都喊他“赵哥”,碰到赵伊念或是其他赵姓的同学,就顺着叫成某某他哥,其实没半点关系。
“她去抄什么卷子。”
“上周的作业,她没交,说试卷被她奶奶错当成废纸扔灶台里烧了,这下可好,本来只要抄错题,她现在整张重抄。”
焦濛大笑,“她真说了。”
这个烂借口在微信讨论时就被她俩双双否决,赵伊念偏不信邪硬是用了,你看吧,鬼都不信。
一想到赵伊念被压在办公室里手抄试卷的模样,不行了,焦濛捂着肚子,笑得整个人连桌带椅都发颤。
/
我们走吧。
还有谁一起啊。
没有,就咱俩。
重迭的对白充斥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回声循环立体,梦境和现实搅乱一出悲喜剧,终于逼醒了堕入深海的魂魄。
上一秒还睡眼惺忪的人“腾”得直起身子,她微微仰头,朝着窗子的方向,黑发散在眼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消瘦的下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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