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用力,靠在了床头,刚想拨开床帘,却发现这原来素色的纱幔,已经变成了描绘着戏水鸳鸯的绸布。
言念有些讶异地停顿住,略微沉思了片刻。突然记起,昨日里宋遂宁在他耳畔所言。
她这是,要大婚了。
正想着这些,一直洁白如玉的手伸了进来,将两侧的纱布束了起来。
言念再一次愣住了。
今日的宋遂宁端得一副温文尔雅的仙尊模样,只是他兴许是紧张了些,脸颊与眼尾都染上了艳色,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动人心魄的光泽。
“念儿……”
宋遂宁见眼前之人半天没回过神来,难得像个木头一般盯着他看,心下欣喜又羞涩。
他眨了眨眼睛,满是笑意地拉着言念下了床。
“你昨日可是答应了的,要与我成婚。”
言念轻咳了声,略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神。今日的师尊实在是好看得过分,那一身的喜服,像极了件红色的礼物,只等人一一解开。
只是,她有些无奈地回道。
“师尊,我虽是答应了,可也未曾想到就是今日。”
宋遂宁见她并无恼意,便放心了许多,至于她口头说些什么,自然是不重要了。
他将人拉到梳妆台,对着那桌上一件小小的铜镜,拿起来一旁的雕刻着并蒂莲的木梳,从额头前轻轻往下梳着,再到发尾之时,又加重了力度,一遍一遍。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似乎是完成了件大事,宋遂宁感觉分外喜悦与骄傲。
“民间新娘大婚,都是要有这梳头礼的,我们修仙之人,虽不注重于此,但我还是想走一遍。”
言念任由他动作着,为自己细致谨慎地弄起了头发,心里一阵阵暖意涌了出来。
只不过……
“只是这梳头礼向来是由新娘的母亲,或是其他婚姻美满的已婚之人来做的。”
她口中的话因着头上突然加重的力度顿了顿,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宋遂宁的衣袖,半哄着说道。
“只是我自幼就没见过双亲,师尊于我便是父母。”
宋遂宁轻哼了声,拿起只绒花发簪戴在了言念头上,小声嘀咕着。“哪里有和父母成亲的,傻子。”
半柱香之后,宋遂宁有些懊恼地看着言念头上乱糟糟的簪子与发钗,放下了手中的抹额。
“这是不是戴得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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