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站立在言念跟前，手指微动收起了扇子，桃花眼里笑意盈盈。
明宣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人，拿着扇子轻点额前，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念师侄近来修养的确实不错……”他浅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这师尊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我的家底都快要被他掏空了。”
“只不过我这小师弟近来倒是思虑重重，他向来对亲近之人藏不住心思，前几日还去掌尊主那坐了许久，扰的师兄也一阵头疼。”
言念闻言微蹙着眉，心里回想起来这几日宋遂宁的模样，怕是自己惹恼了他不成。她正欲开口再问，刚回过神来，明宣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按耐下心中的思虑，紧了紧有些松散的衣领，走进了殿内。
启若长老已坐在主殿，正沏着茶，靠近他那边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卷画。他指尖摩挲着画卷的边缘，眼底带着些怀念。
“启若长老。”言念走上前行了个礼，受到他示意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启若点了点头，将沏好的茶递了过去。他单手拿起木桌上的画卷，指尖微动，那副画便舒展开来，显现在言念面前。
有些泛黄的画卷上赫然显露出一位温婉娴静的女子，雀青色的外袍上绣着竹柏，领口处蓬松的兔毛撑的她越发温润。
只是这女子。
“这是千骨。”启若收起停留在画卷之上的视线，敛起自己脸上的神情，淡淡看向言念。
言念细细打量着画卷上的人。
这画上千骨夫人与那极寒沙洲之中的人，虽容貌一致，却分明是两般的气质与神态。
她转过头看向启若，“长老，您上次说过这千骨夫人已然消逝。如今她已然成了鬼修，处处培养怨灵以滋养自身的魂体，她……”
启若轻叹了口气，垂眸摇了摇头。“她是千骨，却也不是。”他眼神渐渐飘远，回忆起来从前。
“千骨是我的师妹，她向来温婉极为懂事。只不过一次历练中妖兽，她为了保护剩下的学子，自己受了重伤，打散了一半魂魄。
师尊替千骨治疗时，替她寻回了这半魂半魄。师妹也好了起来。
只不过自那以后，师妹的修为迟迟晋升无果，也越发变得躁怒起来，直到她竟害得大师姐灵力散尽，方才发觉她尽然用这天书行了许多恶事，强行盗取他人灵气。几大长老知晓后，决议一同镇压了她，自那以后她便消逝了。”
“这天书……”启若往身后的木椅上一靠，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右手捻眉心，缓缓说出来声。
“你那日在极寒沙洲所见或许就是天书，以万物为因果，可实现宿主之欲念。”
言念心下一沉，直直看着启若，紧抿着有些干涩的唇。“只是这千骨夫人如今满是怨气，丝毫不像是被天书庇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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