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上升到很恶劣的校园暴力事件,但明里暗里对他的鄙夷嘲讽一点也不少,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给他使小绊子,干扰他的正常生活。
他没挨过打,没有被关进过小黑屋,但比如杯子里的水被换了,柜子里崭新的衣服偏偏莫名其妙破了个洞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有些闹剧能找到始作俑者的,他就同等力度还击,他就这样忍耐了一个学期。
在眼看着同学们要变本加厉的时候提出了转学,后来他就跟着霍教去了申城。
他在申城无依无靠,温通担心他一个人不习惯,于是雇请了一个阿姨,专门照顾温景。
温景其实很喜欢那个阿姨,阿姨跟他妈妈一般的年纪,却比段蕙心要更亲和更包容。
一开始温景也不亲近她,可在渐渐体会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后,终于在某一次吃中饭的时候,试探性地跟阿姨讲起了泳队里的事。
阿姨当时很欣喜,一边接话一边说:“阿景真棒,以后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都可以跟阿姨讲。”
温景记住了这句话,和阿姨的交流渐渐变多了起来。
那一年多里,他的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能够正常表达喜好,更很少有些伤春悲秋的情绪。
他跟叶立帆成为朋友也是在那一年的事。
他把阿姨当成了最亲近的长辈,渐渐有了依靠。
可阿姨同样不告而别。
那天他兴冲冲拿着从市里赢来的奖牌想给阿姨看,却发现没有做好的饭菜,也没有任何人。
后来温通打电话告诉温景,说阿姨回老家去了,因为他去外市比赛去了,所以没来得及跟他说。
可那时候的温景还没能习惯生命中来去匆匆的过路人,也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世上的离别本就大多是不告而别的这个事实。
他恨不告而别的人。
他更恨轻而易举相信别人,天真得冒着傻气的自己。
“所以从那以后,我习惯跟人划清距离,没有天真的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讲完这一段,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冷怀素痛苦地看了一眼温景,很难形容她听到这件事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低声问他:“那你也要跟我划清距离吗?”
难怪他第一次见她,是那样。
明明想为她好,可说出来的话全是刀子。
温景:“我倒是想,可是我做不到。”
他眼底是明晃晃的真挚。
冷怀素苦着一张脸,明明是变相被表白了可却一点也不好受。
温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别这幅表情真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卖惨,偏偏还有小笨蛋信了。”
冷怀素瘪瘪嘴,抱住他,贴近他的胸膛,嘀咕说:“我听着就难过,更何况你。”
“但是我答应你”她抬起头来,像起誓一样庄重,“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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