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理智殆尽之时,他也差点顺应自己的心意,但他不仅是她的臣,更是天下子民的臣。她要任何人做皇夫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在贵族和氏族当道之时,他代表的是天下寒门学子。
国家需要新鲜血液,贵族和氏族已经腐朽了,是一潭死水。
权衡,才是帝王要术。
其实她也明白,不然不会私下召他进宫。
秋风打着卷儿,将仅剩的热意也吹散了。
“小德子,把涂林叫来。”
背后传来茶盏落地之声。
直觉让他转过身,青色的瓷器在地毯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她刚刚把剩下的茶喝了。
下了药的茶。
“御前侍卫,正四品。为人正直,五官端正,不比你推荐的人差。”
她在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讥讽道。
“丞相快走吧,留在这儿看朕开枝散叶?”
“你——”一时语急,连敬称都忘了。
他大步走向她,她已经开始脸红了,刚刚他只喝了一口便那种情形,而她差不多喝了一杯。
可想而知,等会儿是怎样的光景。
药效来势汹汹,她开始神志不清,一会儿扯自己的衣服,一会儿又抱他,一会儿又推开他。
“呜呜……你教我……好热,好热!”
“走开呜呜呜…我讨厌你!!”
他压住她乱动的手脚,温声问她。
“刚刚的解药呢?把解药吃了就不热了。”
“啊解药,解药……没有了。”被钳制住的小皇帝迷蒙地看向他,呼出来的热气烫得他也脸红。
“你走开!我要涂林!!”
她挣扎着起开,想要去找所谓的涂林。
这句话堵得丞相一肚子气,半刻钟前还亲密唤他,现在就觊觎其他人了。
“陛下,一心不可二用。”他捏紧了她的手,眼神不善。
湿漉漉的唇印在了他的脸上,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他比自己凉快。
“德公公,陛下召我何事?”
“这个咱家也不知道呀,陛下自有主意。”
涂林跟着小德子来到书房门口,门却关着。
小德子向里面传报,“御前侍卫涂林觐见。”
等了好了一会儿,也没听见里面宣传的声音,他也不敢私自开门。
只好和涂林在门口侯着。
“德公公,这书房什么时候养猫了?”
“猫?没有啊。”
习武之人,耳朵总比别人好使一些,涂林听见从哪儿传来的猫叫,小奶猫儿似的,嘤嘤呜呜的。
“那大概是我听差了。”涂林挠挠耳朵。
这次莫名其妙的召见很快就被涂林忘了,他还是照常当他的御前侍卫,直到某天,皇上忽然赏赐了他一匹宝马。
帝王心思,难以揣摩。
摸着油光水滑的骏马,涂林如是想到。
天宝十年,女帝于帝都诞下皇子,生父不详。此时勋爵只传二代,二代之后皆为平民。
天宝十叁年,氏族子弟推选入朝者减半。
天宝二十年,殷相乞骸骨,氏族弟子须参加科举才能入朝。次年,丞相创立书院,名求贤院,不论门楣,所有读书之人都可入院求学。
天宝二十五年,太子继位。
天宝二十六年,太上皇去往泰山寻道。
书院的学子都知道,院长有一位爱若珍宝的夫人,春天要为夫人采花做胭脂,夏日要带夫人去山中避暑,只有秋日才有时间管管他们,因为夫人冬天怕冷,不愿意动弹。
“小鱼儿问我是不是忘了他这个儿子。”院长夫人窝在院长怀里,读着信。
“听说朝中让他选妃,闹得不可开交。”院长接过看了眼,嗯,挺可怜的。
“啧,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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