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她有些气恼,竟敢有人打搅她用饭?
“杯盏并非我的东西,而是厨娘的私人物品,你就这样故意打破怕是不好罢。”
是顾谙之的声音。
承晚没了吃饭的兴致,从席几上站起身,往窗边走了走。
她将窗户支开一条缝,看见顾谙之被两个白衫学子堵在远处的回廊下,地上还躺着一摊青瓷碎片。
为首的学子身量不高,看起来很是敦实。承晚认得他,此生名唤谢春山,其父谢云鹤位居四品,官拜黄门侍郎。
四品官在京都算不得什么大官,但黄门侍郎不同。
此职为皇帝近侍,负责日常传诏,算起来比那些近不得皇帝身的二三品地方大员架子还要大几分。
谢春山仗着其父的身份,在清晖书院里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回回诗文课上就属他睡觉的呼噜声音最大。
他身旁站着的瘦高青年名为李复照,同谢春山住同一间厢房。其父不过是个七品下的内寺伯,最是清汤寡水的蝼蚁小官。但李复照此人极有眼色,攀上了谢春山这尊大佛,成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唯命是从,以期将来能得谢家照拂一二。
谢春山一昂下巴,脸上肥肉抖动,好一副嚣张跋扈的嘴脸:“一个厨娘的杯盏而已,你尽管告诉她是我打碎的,看她敢不敢来找我讨要。要我说,你这种穷酸命就该好好待在你那间乡间小院里,耕点地种点菜才对。下贱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下贱,哪怕书读得好又能如何?就你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真走了仕途进了官场,也是给人提鞋的命。”
顾谙之倒是不见动怒,眼眸低垂看着地上的碎瓷片。
见他没反应,谢春山往前逼近一步,语气中满是嫉妒愤恨:“轮值夫子们才来不过十数日,就都对你满嘴夸赞,竟还传到了我爹耳朵里,喊我回家将我训斥一顿!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多有本事。今日才发现,你也就只会在夫子们面前耍耍小聪明罢了。”
他踢了踢地上的碎片,斜着眼笑说:“原来就是靠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贱骨头到哪里都是贱骨头,改不了的。只是不知你费尽心思讨好这位沈夫子有何用?他不过教习诗文一科,最是无用,人看起来也文弱,一点没有男子气概。难不成,难不成你竟好这一口?”
说完,他和李复照就一起捂嘴发出一阵怪笑声,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你奶奶的!承晚心里暗骂一声。
她活了十万岁,天上地下还从没有人敢这样编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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