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薄西山,宫门落锁之前太子总算回来了。赵弈甩下公文就想跑,被太子一把摁了回去:“那么多公文还没批完,你走了谁与我同甘共苦?是兄弟就留下来,大不了今夜我陪你喝醉,咱俩不醉不休。”
赵弈觉得太子强辞夺理,哥哥出宫浪了一天,埋头苦干的弟弟好不容易等他回来还不能甩手就跑,谁这么当兄弟的?
再说就太子这一脸苦闷,到底谁陪谁喝酒?
等到两人终于可以饮酒,天已全黑,月上枝头。
太子酒量本就一般,愁肠百结,几杯下肚就醉了。
“她明明说喜欢我,还没嫁我却已经想要休了我。”
赵弈一口酒险些没把自己呛住,对面太子容色淡淡,望着杯中晃影出神,“就因为我是太子,所以她嫌弃我。”
赵弈没想到这位郑小姐这么敢说:“可你总不能为她放弃太子之位。”
“当然不能。”太子砰地一声把杯放下,平日万分爱惜一滴都不舍得浪费的好酒就这么溢洒出去,“那么多人等着把我拉下去,我岂能如他们所愿?”
当今圣上皇子众多,人人都想当储君,人人都在盼着现太子落马,好让自己挤身而上。
“那么多人将希望寄予我的身上,没有太子之位,我谁也保护不了。”他的背后有众多臣子的拥护,皇后的坚守、赵弈的鼎力相助,这些人都是他的负责,这些负责容不得太子有一己之私。
“我为这个位置付出太多,我又岂肯甘心放手。”
赵弈晃动杯中水酒,沉吟一声:“既是不能两全,皇兄何不试一试对郑小姐放手?”
太子心尖颤动:“连你也要劝我放手?”
赵弈摇头:“姻缘之事我说了不算。只是不试着放手,皇兄还想强取豪夺不成?”
太子神色恍惚:“未尝不可。”
这怕不是酒喝多了?赵弈微哂:“皇兄若是不怕郑小姐恨你,倒也未尝不可。”
太子立刻蔫了,挣扎着说:“不成、那不成。”
“皇兄虽然明白你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却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内心是怎么想的。”赵弈吁息,“不若试着放一放手,也许放手之后你就能明白了呢?”
“万一我放手之后,宝郁真跟人跑了怎么办?”太子心觉很不妥,“她那么好,谁不喜欢呀?”
赵弈失笑,这怕是真给醉糊涂了,换作平时太子可轻易不会坦露:“你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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