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天正逢周末,机场安检口人满为患,沈愉初夹在大排长龙的队伍里,不断回头张望。
人声鼎沸嘈杂,眼前只有小朋友哭叫笑闹着奔来跑去的虚影。
季节迈入冬,轻薄的浅棕色羊绒大衣下,攥住拉杆箱把手的手指松了又紧。
“你在找人吗?”排在她身后的Ana凑出脑袋问。
沈愉初自然收回视线,“没有啊。”
其实她也没有指望他会来送别。
从试驾飞机那天回来,季延崇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沈愉初想,他们可能真的散了吧。
像他那样的人,骄傲自负,怎么能容忍被女人甩。
Ana表情变了又变,八卦之魂快要在眼球里烧起来。
“有什么就说吧。”沈愉初无奈道,都怕Ana当场自燃起来。
“你和老板——”压低的嗓音也盖不住尖叫的意味,Ana双手震惊捂住嘴,挤眉弄眼,“我是说前任老板,到底怎么回事?天哪,我不敢想象,你们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那么久,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一种很迟钝的窒息感,在心上,像流水漫开。
“可能,因为,真的什么都不算吧。”她轻描淡写地说。
“啊?”Ana意外怔住,“公司里传得轰轰烈烈的那些,不会真的只是传闻吧?”
不知源头的传言确实甚嚣尘上,甚至连沈愉初本人也有所耳闻。
无非是说她心机如何深重,早早发现季延崇的真实身份,传闻中的原话说她“费尽心机使出十八般武艺征服总裁”。
沈愉初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谓“十八般武艺”是什么意思。
说来可能都没人信。
在这段无法定义的关系里,她唯一费尽心机做的,竟然是离开。
*
不过,沈愉初的惆怅很快被别的事情分去了大半注意力。
徐宁在晖城的新摊子,是真的一团乱。
倒不像徐宁之前说的“完全白手起家”,在晖城也置办了一些资产,收购的几家公司的人各自为政,互相攻诘,一盘散沙。
把这些资产和人整合起来,成了沈愉初的首要难题。
她年纪不算大,看着又是个温柔文弱的姑娘,那些人仗着资历仗着是地头蛇,第一天就闹罢工。
沈愉初根本没费心思去沟通,没按时到岗的,一律按旷工处理。
她再想起当初季老爷子考验她的问题,
原来真当面对类似的场景时,她的做法并没有想法那么迂回。
那头老员工们闹得如火如荼的,这头沈愉初招新人也招得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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