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寻她谈话的是吾玉,与她谈话的是阿姐,实际谈话的是吾玉,最后喝药的...却还是阿姐。
真是...病入骨髓。
若是怕自己反悔,岂是喝下一瓶药,就能够不反悔的。
那药又是什么好东西,还特意让吾玉来寻她来。
真是...有病。
若不是因为前世的事情,知晓阿姐和吾玉的结局,厘清了其中的缘由。
按照此时的情况,为了计划的妥善,她多半会囚|禁阿姐。
毕竟阿姐,是她十几年寻到的,父皇唯一的软肋。
她解下身上的披风,让清穗吹灭屋内的烛火。
明日便是她的生辰宴了,此时宫中应当都是准备好了。
想到明日,便能够让事情变得明晰了。今日,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就连谢嗣初,她也不要想了。
比起想他,她更想见他。
烛火熄灭了,月光也因为乌云消散了,房间内是片片的黑。
她抬起眸,望向根本寻不到的床帐,抬手抚摸面上的泪痕。
那种曾经令她无所适从的恐慌和急迫,在刚刚某一刻静止了。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消失,是如此令人恐怖的事情。
恐怖到,她甚至不知因何缘由,在这个深夜里,就崩溃大哭起来。
她陷入深深的黑暗中,被恐惧缠绕着四肢,动弹不得。
恍惚间她又看到谢嗣初的身影,伸手欲去触碰,却死死地被黑暗压住。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瞬间,她觉得她的世界,只余下了茫茫的黑。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一瞬间。
在这一刻,她想起的,不再是儿时与谢嗣初的初见。
比起那个眼眸中尽是澄澈温柔的小公子,她更想念的,是推开一切拥抱她的谢嗣初。
她在他十二岁之际未推开那扇门,在他二十岁之际未与他成婚。
但是此后,数十年,数二十年,数百年。
她是愿意的。
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就像她当初在红柱后,隔了一世,再见到谢嗣初那么快。
但是这种快,似乎与当初那种快,虽相似,却不相同。
这种快与急促,让她窒息。
她的心,恍若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在...奔向死亡。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这种窒息才停下来。
她也不知道,她是直接昏睡过去的,还是在那种窒息停下来之后,再熟睡的。
隔日清穗唤她起床时,她楞了许久。
清穗以为是生辰宴的事情,口中开始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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