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恍若压了一颗沉重的巨石,在神经被研细的这一刻陡然放下,瞬间的欢愉攻击着她的大脑,经受不住的喜悦让她的心跃动得前所未有的鲜活。
她要很努力,才能不转身。
她要很小心,才能控制住自己眼眸中无意识的泪。
清荷以为她吓着了,在清荷的眼中,她眸光涣散得像意识模糊了般。清荷死死地搂住她,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
但她知道,她是清醒的。
这大概是她这几日以来,最清醒的时候。
你说对吗,谢嗣初?
*
她没有转身,却能听见那人的呼吸。
那呼吸很细,混在刀剑声中恍若湖面深处微小的波澜,瞬间发生又即刻消散,但她知道就是谢嗣初。
她赌赢了。
在小院前,她不敢推开那扇门。
她怕看见一些什么,又怕看不见一些什么。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软得可怕。
她不知道如若她得到了那个答案,那个她绝不可能接受的答案,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从很久之前便开始布局了。
那日在城墙之上,雨丝冰凉,她孱弱不堪。
她看着跪在城墙之下的谢嗣初,咽下喉间的甜腥,轻轻地垂下了双眸。
她甚至还未向他伸出那双手,他便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她的局中。她没觉得她的计划是如何地天衣无缝,她那时只是在想,那或许,她可以换一种方式。
毕竟看起来,谢嗣初好像比她想的,要更爱她。
所以她搬出皇宫,去了公主府。
皇宫戒备森严,固若金汤,谢嗣初如若要做什么,太麻烦了。
公主府便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明面上有着宠爱的公主,需要实权才能拥有的东西,她即便没有分毫,也合情合理。
所以公主府的守卫,松而又松。
所以谢嗣初一路畅通无阻地潜入她的房间。
她没有做得太刻意,只是随意吩咐了清穗几句。比如她不喜吵闹,她晚间无须人伺候。
果不其然,她等到了他。
不过那时的她,只觉得那是个拙劣的手段。在她的香炉中掺安眠香,实在不是什么好法子。她不喜欢他用如此拙劣的法子,故而她很快“发现”了。
于是有了那把匕首。
都说久病成医,她前世半辈子躺在病床之上,也算略微懂些医术。那日她只需要控制匕首插|入他的身体不造成致命伤,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那时她四面楚歌,谢嗣初是她唯一的出路。认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她便开始计划后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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