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的人太过危险,已然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或许杀了她才是最佳选择。
青青却仿佛是个没心肝也没惧意的人,忽然间,她伸手触碰他侧脸,轻声说:“你若能成全我,我自然也感激。”
陆晟捏紧了拳头,冷声说:“你想的倒美!”
过后亦不等她再回应,掌心托住她后脑,带着沉重的呼吸压过去,扫倒了小几上的杯盏,引出哗啦啦好大一阵声响,那美人团扇也落了地,滴溜溜滚到门缝底下,仿佛是在替榻上藤缠树一般纠缠的男与女望风守门。
陆晟今次与往常不同,仿佛是当真被她的一番话激怒,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给了她,沉得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又有他沾着春茶苦涩的舌尖,霸道地勾住了她的,在交缠的呼吸声中来回探寻着她的极限、她舌底隐秘的香甜。
这一吻,吻得她眼前天昏地暗,仿佛是魂魄在周边游走一回,才等到他结束,留恋着离开她被吮得鲜红欲滴的嘴唇,却还仍然占着她半边身子,霸道地依着她,一并斜躺在塌上。
青青的头发乱了,因她方才挣扎,发根还溢出些许濡湿的汗,发际线上细软的绒毛都被汗水粘在额头上,这时候才显出些孩子气。
陆晟抬手抹开她额上乱发,他掌心的茧摩擦她细嫩的皮肤,带来微微的疼,但她没力气理会。她低眉瞧见自己的衣襟乱了,露出一大片白的刺眼的皮肤,倒像是将将与人云翻雨覆,正是春意绻浓的时候。
然而她这厢却不得不佩服起陆晟来,他已然恢复成一张清心寡欲的面孔,仿佛对女人天生就没有半点兴趣,方才那一位在她身上痴狂的男人是谁?竟半点影子都没留下。
陆晟踢她拉好衣襟,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等进了宫再说。”
青青粲然一笑,“我倒是没所谓。”
“你看重这个,朕知道你说这话是存心气人。”他用手轻抚她眉心,“往后再不可如此,朕也不是回回都忍得住的。”
“那更好……”
“上一回的事,你还想再尝尝?”
他又提那事,青青顿时没了气焰,抿紧了嘴,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她心思再深,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偶然为之已是大胜,不敢再得寸进尺。
陆晟大约是累了,将头枕在青青右肩上,交代说:“今日让他们来,也是为你今后打算,宫中凶险,你总要当心。”
青青道:“你怕我死在淑妃手上?”
陆晟答:“朕的宫里不会有这样的腌脏事儿。”
轻轻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为过多久,又听陆晟开口,但这一回他的声音低了许多,“朕累得很,睡上半个时辰再回。”
她未曾答话,眨眼功夫,躺在她身边手臂紧紧揽着她的男人已然呼吸平稳,步入梦乡。只他梦中也未算安稳,眉心收拢,心事重重。
她恍然间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阳光如碎金的午后,小小的她躺在嬷嬷怀里,听着嬷嬷柔软的嗓音唱起宫城也隔不断的乡音——
“杨柳儿活,抽陀螺;
杨柳儿青,放空钟;
杨柳儿死,踢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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