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后,他回头,才看到她站在那里。
“是有什么麻烦么?”温蔷问。
其实她一般不会主动打听纪霖深的私事,但刚才电话的内容,却让她下意识忘记了避讳问了出来。
“没有。”纪霖深简要答了句,转移了话题,“壁炉的火怎么样?”
温蔷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也就不再追问,顺着他的话回答:“挺好的,你要不要来看看?”
纪霖深点点头,两人并排着朝客厅走过去。
接下来的话题,温蔷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直到第二天,她下班回来的时候,瞥见正好张姨放到茶几上的快件。
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是一份文件袋,有一定的厚度。上面写着“纪霖深先生收”,除此之外还黏贴了一张白条,写着“星火助学计划”。
温蔷停下了脚步,将文件夹拿起来准备仔细察看上面的字。
谁知,封口处没有完全封闭,直接大开,里面的几页纸顺势掉了出来,滑落到地面上。
她弯腰捡起来,注意到最上面一张是一份机构提供的资助款发放到位的证明。
但被资助人姓名那一栏却是隐去的,只有几个星号。
她瞬间明了,因为以前温家也做过这样的公益。
双盲资助,这是最为稳妥的一种方式,也是最能保证匿名的一种方式。
资助者与受资助者相互不知道对方信息,只由机构坐中间传递的桥梁,将捐助的钱落到实处即可。
所以,昨天的电话,应该是受资助方想要通过机构亲自表示感谢,但纪霖深回绝了。
温蔷忍不住又往后翻了翻。
从材料上看,他已经资助了五年了。对象都是中学生,资助的额度适当,能够保证在他们考上上大学前的这段时间里吃饱穿暖,但又不至于助长奢侈浪费好逸恶劳。
而且里面写明,一旦考上大学资助就会停止,因为成年人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生活。
温蔷拿着纸上的手轻颤了下。
里面被资助人的信息,有着似曾相识的种种熟悉感。
就好像是在重复纪霖深自己的经历,却又不完全是他的经历。
因为他没有这么幸运。
她又想起了当年纪母站在她母亲面前请求预支两个月工资去为他交学费的场景,也想起第二天就将奖金归还说纪霖深已经自己争取到了时的自豪。
他的学费减免是自己孤身一人去争取的,没有人主动资助,他也拒绝了这样的资助。
但是之前他没有得到的,却希望那些小孩能够得到。
不要像他一样,活在别人的眼色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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