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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尾发红,指节抵着脖子,边不停咳嗽边忍不住弯腰低头,咳得越来越厉害。

我都怀疑他要吐出来,半是捉弄半是玩笑地把茶几旁的垃圾桶勾了过来,放在他面前。

才刚把垃圾桶放稳,阿修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干呕。

他的手指换了个角度,紧紧掐住颈环试图往外拉,指骨用力到泛白,和越来越红的脖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吓了一跳,赶紧蹲下。

“怎么回事?不是装了链子吗?”我皱起眉去摸他的颈环,却发现那个东西似乎还在往里收缩。

原本那个金属环就已经套得够紧了,现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更是硬生生又缩小一圈,在阿修的脖子上勒出一个凹陷。

气流艰难通过阿修的气管,发出类似风箱拉动时嘶哑的气音,他几乎快要呼吸困难了,脸憋得通红,张着嘴拼命摇头。然后抖着手,将刚刚还一直藏起来的链子不管不顾地塞进我手里。

金属链子被阿修抱在怀里那么久,染上了他发烫的体温,入手只觉得温热。

他难受地把头深深埋下去,脊背弓起像只快被煮熟的虾,重新滚到了地毯上。抬眼看我,手虚握成拳,飞快地做出一个拉扯的动作。

我不明所以,轻轻扯了扯手里的链子。但阿修没有丝毫好转,“嗬嗬”的吸气声越发艰涩沉重,几乎跪倒在我脚下。

金属链太长了,我不得不站起来走了几步才能将它绷紧拉直,然后拽着尾端,非常用力地拉了一下。

那端的阿修已经瘫在地上动不了了,但脖子被卡紧又拉伸的痛苦逼得他不得不被握紧铁链的人生生拽过去。为了缓解脖子被生拉硬拽的痛楚,阿修习惯性地四肢着地,跪趴着往前爬了两步。

直到被这样绷紧拉拽了一通,那个颈环才慢慢地恢复了原状。我立刻松开手,链子掉到地上也没管,快步走到阿修身边。

他已经满身是汗,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停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脖子上被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暗沉的乌青,就像他身上已经有的其他痕迹一样。

新的覆盖旧的,没完没了。

我盯着他的颈环,心里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新奇和有趣了,只觉得它又烦又恐怖。

原本一切都很好,他能坐能站,能喝水能说话,被量体温会因为身体敏|感而害羞。

忽略脖子上的东西,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但谁知道哪个环节又会突然触发颈环的惩罚机制,逼得他必须重新回到全是耻辱的记忆里,逼得他不能再当人。

一个破金属环,哪里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功能?!

“你这个东西,没有办法取下来吗?”我烦躁地揪着毯子上的绒毛。

阿修的呼吸停了一秒,然后淡淡开口:“不知道。”

他还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仿佛刚刚那个像条狗一样匍匐的人不是他,平静到我都怀疑他的灵魂与肉|体已经分离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起伏,他和一具尸体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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