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治疗仪和医疗包要走,突然瞥见放在吧台上的便签纸和钢笔,过去把它们放进口袋里,然后推开浴室的门。
地板一直是恒温的,我赤着脚没有穿鞋,走路几乎没有动静。重新走进浴室的时候,里面一切如常,只有原本紧闭的窗户现在露出一道细微小缝。花洒也被挪了位置,阿修靠坐在浴缸里,身上半披着一件浴袍,是我之前丢下的。
我刚悄无声息地走进浴室,他就注意到了,回过头来看我。他现在已经从那种意识模糊的混沌状态中勉强脱离出来了,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给你处理伤口。”
他没理我,只把目光凝固在治疗仪上,一眨不眨,然后脸色很差地皱眉,又看了我一眼。他可能没见过这个东西,我解释了句:“这应该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我也没用过。”
这是实话,连这个房子都是我父母去世前交给我的,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首都星居然有一套这么昂贵的房子,屋内所有科技都是帝国最先进的一批。
在那以前,我一直觉得家里每天都穷得揭不开锅,所以念书的时候,每逢假期都要跑出去在不同星球上奔波,做各种各样的兼|职。
谁知道……这事我想起来就直叹气,没有再提,蹲下去把医疗包打开,拿出恢复药水和纱布,以及花花绿绿的药膏。
阿修安静地靠在浴缸里,对我的各种行为一言不发,直到我把药水粗暴地倒在他身上,他才像条刚被潮水冲上岸的鱼那样,身体痉挛着弹动了一下。
他的平静让我感到意外。
这瓶恢复药水的威力很大。之前我切水果的时候被刀划伤,只是一小道口子,只是沾了一点药水,伤口就像被放在火堆上灼烧,痛得我面容扭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幻听到了皮肉烤焦时“滋滋”的响声。
虽然它的效果确实对得起这份痛苦,但我后来宁愿恢复得慢一点,也不愿意再使用它了。阿修的伤口太多太严重,药膏几乎没什么作用,只能用这个药水。
我本来都做好了随时调用信息素压制他的挣扎和反抗的准备,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倒是把沾了药膏的纱布贴到伤口上时,阿修挣扎了一下,被我按住了。他没对药水产生什么反应,倒是这个普通到极点的药膏似乎让他非常不习惯。
一直到肿起的脚腕也被包扎好了后,我打开治疗仪,准备修复他骨折的手腕。
治疗仪被平移着放到他手腕上方,却只是闪着柔和白光,没有对他的腕骨产生任何作用。
“奇怪。”我重启仪器,又等了几分钟,还是不行。
还在和治疗仪斗智斗勇的时候,阿修的右手伸了过来,就着我的手把仪器翻了个面,按下某个按钮。
“嘀”一声过后,治疗仪突然开始变换形状,两侧U形的底部缓缓向前弯曲,最后接在一起,变成了一整个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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