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将萧凝玉关起来后,自己回了书房。
他未去自己房间,也没有去萧凝玉房间,独自一人呆坐书桌旁。
经方才那一闹,夜已很深,周遭死寂。
静思居那敲门声都尽皆消散,未见一点声响。
累了,还是睡了?
谢衍轻笑,他背脊弯得极下,头低垂,书房窗扉未掩,晚风吹动烛火,屏风上晃动着一道清瘦身影。
静思居的钥匙还被谢衍死死握在手中,他的手在痉挛,无法控制。
以至于,当那细长锋利的一端刺入他手掌,鲜血蜿蜒而下时,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眸无焦距地盯着某一处。
啪嗒啪嗒,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气息低糜。
“主,主子……”
进来禀报要事的江贵看到地上那一滩血,冷不防被吓一跳,慌忙跪了下去。
谢衍眼皮未抬,只道:“起来吧。”
“主子,您的手……”
“无碍,有何事?”谢衍摆摆手,将钥匙从手心皮|肉拔出,面无表情。
江贵不好再说,面色凝重,转而拱手禀报:“将军,京中安插的细作传来密信,太子手下的中领军统领苏和正在秘密调集军队,像是要在皇宫安插兵力……”
江贵话落,屋内死寂,谢衍兀地掀起眼皮,锋利目光直视于他:“苏和虽是太子心腹,但若没有太子密令,如何能调动太子的萧家军,且……为何偏偏是在这时候?”
“太子被监|禁,无法亲自布署下密令,如此……”谢衍缓缓道,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拧眉,转而问:“近日,有何人去往廷尉见过太子?”
听到谢衍的问话,江贵却是静默不语,青白着一张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谢衍眯眼,冷冷一字,语气陡然凌厉。
江贵战战兢兢,头低得愈下,只能如实回:“自从主子吩咐廷尉,禁止任何人探监太子后,廷尉便派人重兵把守,因此,自太子被监|禁以来,去廷尉府见过太子的只有……”
说到这,江贵忽地停顿,竟是有些不敢说出来。
那位小公主殿下太会惹事了,他们将军对其的态度又异常难测,捉摸不定,就连他也不敢过多提起,唯恐谢衍又忽然拔剑,一剑封喉。
“只有谁。”谢衍又问,白皙的手指叩击桌面,语调锋利得像带血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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