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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哈哈笑起来,这时候不应该笑,她可以发火,可以哭闹,可这些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后来她砸掉过家里所有的碗碟,摔烂过唯一的彩电,甚至拿了刀抵在脖子上才换得现在的自由。

那时他们怕了,现在那贪婪的嘴脸又卷土重来。

这时严青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顾青舟的消息:【待会要给橡皮树施肥,会把家里搞脏,不过你放心,一定收拾干净。】

附了一张照片,工具很齐全,她的橡皮树在照片中间,拍照人只露了一处白色衣摆。

她处地狱而他在人间。

严青喉咙哽了哽,翻钱包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不管你们这次借了多少,我目前只有这么多,先走了,单位有急事。

☆、红色夏利

严青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家,人走了可心还是会想。

微博上有人问:【你为什么当年弄丢了孙悟空?】

严青选择沉默。

她不敢说。

那年她大三,暑假回家时发现家门口被人泼油漆写大字,那时候她家还没有这样的独栋小院,从小住到大的普通平房里被人砸的什么都不剩,父母虽然坏但绝对没胆子去惹道上的人。

永远都记得严建国和苏三妹慌慌张张地收拾,还去隔壁借了条板凳给她坐,说闺女你别急,事情我们搞定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那些人确实没有再来,因为严建国和苏三妹跟人学放贷欠下的一屁股债拿严青去还了。

县里有个姓钱的大家族,早早因为国家征地拿了一大笔钱搬到市里去,很久没再回来过,严青小时候跟这家的儿子是同学,那时候没少为了划三八线拌嘴吵架。严青不知道严建国和苏三妹是怎么找上门的,也不知道这么荒谬的提议人家怎么会同意。

严青在那个暑假结婚了,她没有办法,家里欠高利贷的一大笔钱,钱华的爸爸替他们家还了,而严青必须嫁给钱华。

麻烦给我一张到洋城的车票。

几点的?

最近的。

严青的手机没电了只好在售票窗口买票,有人喊了她一声压住她的钱包,严青扭头看人,凉凉一句:手拿开。

钱华讪讪移开手,看严青付钱买票。然后跟了一路,直到严青坐在候车室里他才敢挨着坐下。

钱家是当地有头有脸的望族,家族祠堂建得富贵堂皇,在市里的公司听说每年上税一个亿,钱华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小地方查的不严,也乐意给华少爷这个面子,挥挥手就让他跟进去。

钱华给严青买了矿泉水,塞她手里:气得喉咙都冒火了吧?来喝点,喝完再接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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