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眸色变冷,“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准备明天晨会的病例。”
“……哦。”实习医生乖顺地垂下了头。
叶清伦背对着他坐下来,攥着笔的右手,白皙的皮肤下青筋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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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柠一直不把自己当舒家人,但她的车进出小区从来都是畅通无阻,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今天成员很齐,舒国良和蒋玉兰,还有他们俩的女儿舒若都在。
保姆做了满桌菜,蒋玉兰无比亲热地将陆柠牵到桌子前面。
“阿姨日日盼夜夜盼,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这次不走了,就回家住啊。”
陆柠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把手甩开。
蒋玉兰“哎呀”了一声,坐在主位上的舒国良便朝两人看过来,神色带着不悦:“柠柠,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别闹了。”
“爸爸。”陆柠直挺挺地站着,俯视着舒国良,“我妈那幅《丁香》呢?”
舒国良正了正身子,淡淡道:“上个月你兰姨在朋友那儿得了一幅徐悲鸿先生的真迹,挂在前厅气派,我就给换了。”
陆柠冷冰冰望着他,语气里却夹着满满的愤怒:“您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了?”
妈妈去世不足一年,爸爸就要娶这位蒋玉兰进门。
当时父女俩闹得很不愉快,后来舒国良哄她,说会永远把妈妈画的那幅《丁香》挂在客厅,没人能取代她和妈妈在这个家中的位置。
再后来舒若出生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陆柠离开舒家去和外婆一起生活,但这幅《丁香》一直都还挂在舒家的正厅。
她以为,舒国良不至于连最后一点点脸都不要。
“柠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舒国良叹了一声,语重心长,“人嘛,要往前看。”
陆柠沉默着扫了一眼屋里这些人。
装模作样的温婉的蒋玉兰,低眉顺眼一言不发的小白花舒若,最后视线落在比以前更加令人作呕的舒国良身上。
她一字一顿,嗓音里夹着冰渣:“那不是过去的事,那是我妈。”
舒国良闭了闭眼:“你妈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你怎么就还放不下呢?”
“我不是你,连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和羞耻心都没有。”陆柠恨恨地瞪着他,“画呢?”
舒国良目光一颤:“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妈留在这个房子里的最后一样东西,我要带走。”陆柠道,“从今往后,我和你们没有一丝瓜葛,再也不会踏进这扇门。”
“舒柠,你——”舒国良脸都气红了,“你是我女儿!”
“舒院长,您又忘了。”陆柠望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姓陆,是我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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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能那么跟你爸爸说话?”外婆抬了抬手,作势要打人,最后还是颤巍巍放下去,叹了一声:“我教了你二十几年,都白教了是不是?做子女的怎么可以忤逆父母?就算爸爸不对,你好好跟他讲不行吗?非要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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