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整盘的棋子,每一颗都要小心移动到最适当的位置,将帅才能高枕无忧。
不过如今看来,薛振做得不错,没什么好担心的。
杀了她后,他倒是有了很多施展拳脚的空间。
这个念头短暂地在顾南衣脑中闪过,她召来小二换了第二壶茶,再去听说书先生在讲什么时,发觉对方话里的内容已经全然和刚才不一样了。
“不瞒诸位,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说书先生摸着胡子说,“我常常在心中想,这秦相到了如今都快不惑之年了却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可长公主还在世时,他可是和长公主日日交锋、乐在其中——各位,我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茶客们发出了好奇的声音,“秦相莫不是个……龙阳?”
顾南衣侧过眼去看了眼说话的人,轻轻笑了一下。
她也曾经是这么想过的,秦北渊这个人未免太不近女色,别人连想要讨好他都不得其门而入。
“胡说八道!”说书先生义正言辞地斥责,“秦相明明有心慕之人,我早已经看穿他这么多年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原因了!”
知道些内幕——譬如秦北渊有个十三岁儿子——的顾南衣也好奇耐心地等待着说书先生的下文。
说书先生讲到这里却不说话了,施施然低头喝了一口茶,眼睛四处看来看去像是在找什么花儿似的。
顾南衣笑了笑,她一手仍懒洋洋托着自己下巴,另一手捡了块碎银往说书的案台那儿扔了过去。
说书先生眼睛一亮,身手敏捷地站起接住碎银,眉开眼笑地道,“多谢这位戴着斗笠的客人赏赐——说到这秦相心慕之人,我可是将汴京城里所有可能的人都想过一遍,最后只得了一个答案:他深爱之人,正是已经仙逝的长公主!”
茶客们顿时哗然。
纵然大庆不兴什么文字狱,但昭阳长公主受万民爱戴,这话说出来便不太妥当。
虽说明里暗里喜欢这位足鼎金珠的人多到数不过来,可在她去世后,提起的人也不多了。
说书先生将碎银收起,振振有词道,“我说的怎么不对?诸位想想,这人得受了多大打击才能一夜白头?不得是哀莫大于心死?更何况虽然长公主的倾慕者众多,但那些人如今还痴痴独守的有几个?不都去娶妻生子了?秦相却从不动摇,甚至还每年同今上一起庆贺长公主的诞辰,没点儿异于常人的执着,怎么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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