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儿坐起来,身子虽还是软的,但眼前的东西却看的清楚,扶着床板站起来,扫了一眼眼前的屋子,就向外走。
推开薄薄的房门,就见月亮在天上挂着,院子里,一个矮胖的女人坐在条凳上扇扇子。
“你醒了?阿京睡了?”女人问。
关雎儿应了一声,就在门边地上坐下,心想女人说的阿京,应当就是林子泓了。
“阿京人不错。”女人赞道。
“她是很好。”关雎儿道,因为阿京很好,所以阿京不该死,死的该是她。
“你跟头前的那位有孩子吗?”女人又问。
关雎儿心想头前那个,大概说的就是方老四了,于是摇头。
女人笑道:“没有就好,我跟前头那个还有一个儿子呢,如今能叫我牵肠挂肚的就只有他了。”
关雎儿陪着女人笑,抱着膝盖,听女人絮絮叨叨地说前头的事,听她不时地说着自己被赶出来的模样,喟叹一声,心想这都是命,随即想起一个已经被淡忘的名字,陆微娘。
她与陆微娘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怎么那会子就这么狠呢?
“你回去歇着吧,更深露重啊。”女人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关雎儿点了点头,慢慢挪了回去,躺在木板床上,蜷缩成一团,头抵在林子泓背上,问:“小美呢?”
“让王五柳抱走了。”林子泓道,早在关雎儿出去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不耐烦搭理她。
“小狼呢?”
“没见,许是被官兵杀了吧。”林子泓道,对那只狗腿的小狼,他没有关雎儿那般想念。
“你好全了,我就走。”林子泓闭着眼睛道,一时觉得这样平心静气的关雎儿十分陌生。
“好。”
林子泓坐起身来,看着她缩成一团,许久问:“你病好了?”
“好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病。”林子泓又道,然后伸手指指关雎儿的脑袋,“你这里的病,你可知,你倒下,那些村民不但不感激你,反倒怨你多事,给他们招惹了是非。”
“我不知,但是,”关雎儿忽地拉着林子泓,将他的手指牵到自己心口,“我这里的病好了。”
林子泓手指碰到她的胸口,收缩回来。
“你给我检查伤口吧。”关雎儿道,伸手去解扣子,但因为手上没有力气,手又颓然落下,然后斜着头看向林子泓,眼眸转了转,看着月光下的林子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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