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人并肩走着,春天的昼越长,太阳斜斜挂在天边,打出金黄色的影子,两人距离太近,行走时,手指背时不时碰在一起,又随着两人前进的步伐迅速分开,韩苏感觉到每一次接触时罗玛的躲闪,没忍住在每次手指相触时,指尖刻意轻轻刮了刮他的手指头,再若无其事移开,逗得不动声色,但嘴上说的还是正经话:
“首先,这是市场,也是职场,不是人权救济中心,任何情况以客户和收益为先,在实习生和大客户之间存在冲突时选择后者,我不觉得是错;其次,你也说了,未来并不想做律师,这段实习经历无论是一个月还是三个月,对你的履历影响不大,甚至哪怕之后S所真的要留用你,你也未必会答应;还有第三…”
韩苏顿了顿,两人的手指再一次擦过,韩苏停下脚步,将两手插进风衣兜里,看着罗玛:“还有第三,排除以上,就我自己而言,将来我不希望把工作和感情搅在一起,开展一段办公室恋情。”
罗玛愣了几秒,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见韩苏认真看着自己,“办公室和爱情不能兼得,在这份工作与我之间,我已经替你做好了决定。”
选我。
夕阳落到了天边,只在被海淀云立高楼所镶嵌的边缘留了一道金色的残影,远处的云滚成了一团,沾了青色、橙色、灰色,把濒临的夜色衬托地瑰丽。
又是一阵妖风吹过,罗玛只穿着短袖,觉得冷,下意识就要为韩苏挡风,可还未移动身型就发现她罩着风衣外套,十分厚实,更该保暖的是自己。
韩苏见了他这幅样子,主动拉了他的手放进自己风衣口袋里,问他:“冷吗?”
“不冷。”罗玛老老实实由她拉着,却还是不肯看她。
“心里暖?”
“话都让你说了。”罗玛声音沉沉,不由得含了笑,含着明明高兴却死活不肯流露出来的笑。韩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像以往好几次那样,叫他:“小鬼。”
可这次,小鬼却捉了她的手,停在自己颊边,想起了什么不甘不愿问:“那你的股权呢?不要了?上市公司的少奶奶不做了?”
韩苏停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在问她曾经关于股权与期权的那个比喻——她说与高鹏在一起是结婚,拿的是股权,到手的市值;而与他在一起,哪怕他家也有钱,可他连法定婚龄都没到,未来变数太多,拿的只能是个期权,充其量是一张画得漂亮的大饼…
年纪轻轻的人总是说出许多大道理,比如“金钱比爱情更踏实”,而成熟的过程却是一点点明白到底哪一些道理,真正适用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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