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回娘家了。
这个女人……
正如顾莲心里顾忌那样,如果对洪寻芳用手段,固然能把人撵走,但是到底落了下乘,——一则显得刻薄不容人,二则显得不信任皇帝,还落了他面子。
倒是现这样小儿女一样,吃醋拈酸,赌气走了,皇帝虽然觉得可笑可气,却也不会放心上,只当是两口子之间小逗趣罢了。
夫妻么,床头吵架床尾和。
况且放明面上来说,皇后娘娘偶尔回娘家一趟,是给娘家恩典,也不算什么泼天出格事儿。即便知情,看着也比内宫阴谋算计磊落多了。
皇帝只觉得是一个趣味儿。
没想到二十年都过去了,那个刁钻古怪女人都当祖母了,还跟自己耍花枪,倒是叫自己想起她从前娇俏可爱样子。
好戏开演,自然是要演完全套。
皇帝跟着出了宫,还把京城里各色点心铺子、绸缎庄子,珠宝店啊,名酒楼啊,通通逛了一遍。像那些给娘子赔礼丈夫一般,带着大包小包,一路杀向邓家,——今儿邓家可算是出风头了。
先是皇后娘娘凤驾一路走过,借着是皇帝圣驾追随而来,即便有羽林军围了街面戒严,远远,赶来围观百姓们,仍旧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整个京城都跟着沸腾喧哗起来。
又是一番仪式拜见,一番礼节周全。
徐离终于镇国公府后院,见了自己心尖尖。
此刻顾莲正坐一株花树下,半躺长条椅里,手上团扇轻摇,头一句便是酸溜溜,软语娇嗔,“皇上舍得来了?”
徐离好笑道:“什么话?什么叫朕舍得来了?”
顾莲哼了一声,“皇上心里自己明白。”
“哦,朕倒是不明白。”徐离她身边挨着挤着坐下了,盯着她眼睛,目光戏谑笑道:“不如你好好儿与朕说说,解解惑。”
顾莲啐道:“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帝既然肯来哄人,就不会乎自己耍点小性子,故意歪曲了说,“不是见了好几回了么?听说你来我往、郎情妾意,连那个什么什么,都送了。”
“什么什么?”徐离越发笑得要岔气,假意鼻子前挥了挥,“啧啧,谁家醋缸子给打破了吧?怎地闻着酸溜溜儿。”
顾莲往长椅上面一躺,用团扇盖了脸,“我破了。”
“哧!”徐离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也知道自己是醋缸子啊?”揭开了她手上团扇,露出那张白皙如玉脸庞,看着那乌黑如星清凉眸子,饶有趣味问道:“朕问你,要是朕今天不来接你,怎么办?”
顾莲瞪了他一眼,“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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