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摇瞧着庄眉宁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儿,着实心疼太夫人。
她上前几步,扶住了太夫人,道:“机会儿之所以被称之为机会儿,那是因为它珍贵,少有。
而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您去给她机会儿的。更何况,对于这位庄氏,您给过的机会儿已经太多了。
既然她自己都不愿意给自己留脸面儿,那您又何苦糟蹋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说罢,沈扶摇又看了看大伙儿,道:“我瞧着大家伙儿在这等着,也是会乏的。庄氏不是要证据吗?不如赶紧将人传上来,将此事儿了结了才好。”
“好……好!”
太夫人摆了摆手,疲惫不堪:“无论是身为昌海的母亲,北哥儿的祖母。还是身为庄家姐妹的婆婆,我已经尽力了!既然庄氏执意说自己无错,那便将你说的证据,都拿出来吧。”
说罢,太夫人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椅子坐下。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萎缩了不少。
沈扶摇见此,转头看了看莫止湛。
莫止湛缓缓起身,道:“你总说,你不知今日为何会被带到这里,不知自己该坦白什么。也总说,这么多年来,你对莫家忠心不二,对父亲忠心不二。你还说,你将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悉心照料,却从不得我的尊敬。
你处处诉苦,后母难当,续弦命苦。但凡听过你抱怨的人,无一不可怜同情你,觉得是莫家待你太薄。
可实际上,姨母,莫家待你,真的不好吗?”
谁也没有想到,素来寡淡少语的莫止湛,今日竟然会亲自下场,开撕庄眉宁。
于是,惊讶的同时,不免纷纷坐直了身子,等着看这场热闹。
“相比于丞相府,莫家待你如何呢?倘若没有你这些年来所犯下的错,莫家又会待你如何呢?”
言毕,莫止湛隐忍皱了眉:“我的母亲,你的嫡姐,待你又如何呢?”
“湛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每当莫止湛问一句,庄眉宁的心脏,便剧烈跳动一次。
可她紧紧握住了拳头,还是忍了下来。
总是嘴边儿的肌肉不受控制,跳动个不停。但她还是嘴硬,道:“你莫不是受了什么奸人的挑唆,以为我……”
“没有人挑唆我,也没有所谓的以为。”
莫止湛没给庄眉宁将话说完的机会儿,便打断道:“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一直埋有疑问。
我和祖母都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今日难得死里逃生,重新相聚。那么借着这次机会儿,总想将心里的疑惑问完。否则,岂不是又白活了一趟?”
说罢,莫止湛又重复问了一次:“姨母,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待嫁闺中,还是入了北定侯府。我母亲,你的亲嫡姐,她待你究竟如何?”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问这些又有何意义。”
庄眉宁的眸子不再如方才那般坚定,反而有些飘忽不定。
她不敢看莫止湛的眼睛。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太夫人还是莫昌海。
哪怕是那受万人景仰的万岁爷,她也未曾有过这般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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