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择的为人,六皇子还是服气的。就是那脾气也太臭了。
奉元帝想说两句,把这事带过去。
此时秦择又道:“天家从无家事,天家小小的变化,影响的是整个宗朝。更遑论”
秦择倏地厉喝:“十皇子分明是被六皇子命人踹下湖水中。伤人在前,已是心恶。否认在后,更是知错不改。甚至裹挟他人替你圆谎。身为宗朝皇子,当今皇上的儿子,你本该心怀天下,怜悯百姓。可你一样都没做到。”
“教不严,师之惰,六皇子有错,师者亦有错。”秦择一撩下摆,朝奉元帝跪下,“臣有罪,恳请皇上处罚。”
事情变化太快,别说其他人,六皇子这个当事人都傻了。
他觉得秦择是不是有毛病。对方不是要收拾他吗,怎么还请罪了。
奉元帝打圆场:“爱卿啊,此事与你无关。”
秦择:“非也。臣为皇子讲学一日,皇子们叫臣一声夫子,臣便要担一日责。若他日,臣无能再任事,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但如今,臣在其位,任其职,担其责。君以诚待吾,吾万死不辞。”
一番话慷慨激昂,说的奉元帝心里又酸又涩又涨,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他不是颇有才干,奉元帝给自己的定位也是守成之君。平时对官员们都挺好的。
而秦择跟大部分官员又不一样。
奉元帝其实是有些敬重他,总觉得秦择好像五六十岁一样了。但对方不过而立之年,比他还小呢。
秦择固执请罪,奉元帝拗不过他,命人打了他十个板子。不过奉元帝扫了大内侍一眼。
大内侍明白,这是让底下人留情。弄个皮外伤就可以了。
秦择这位夫子都处理了,罪魁祸首六皇子更跑不掉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当奉元帝提出要杖打六皇子二十大板的时候,对方居然没闹。
其他皇子被罚抄一遍论语,又呵斥几句就让人退下了。
奉元帝看着单独留下的十皇子,心情有点复杂。刚要说什么,内侍通报:秦大人求见。
奉元帝问:“秦大人上药了否?”
内侍愣住:“还…还未。”
奉元帝斥道:“还不快去。”话落,奉元帝改口:“先让秦大人过来。”
秦择脸色苍白的行礼。
奉元帝让内侍搬了个凳子,不过秦择婉拒了。
“皇上,臣还有事禀报。”
十皇子小心看了他一眼,直觉对方要说的话跟他有关。
“十皇子落水后,臣将其带回偏殿清洗,意外发现十皇子身上多处伤痕。”
秦择拧眉:“有些是掐痕,有些是器物击打所致,甚至还有烫伤和针眼。”
奉元帝心头一震,猛的看向低着头,小小一团的十皇子。
殿内安静极了,良久,奉元帝叹道:“小十的确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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