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愧疚,我想弥补她与孩子,可是她早就去世了,留下的只有这一张合影。”谢国华冷硬的目光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柔软而哀伤。
钟娉却不知如何安慰。
谢国华却冗长地叹了口气,摒弃刚刚的刻薄,宛如一个真正的长辈:“孩子,我很感激你,我不敢相信那几年京韶是怎么过来的,幸好他们遇上了你们这家人,把他当作真正的亲人,不然他该走多少歪路。”
钟娉心里徒生一丝温暖,不禁回忆起以往的事:“我外婆也很感激姜京韶的到来,我爸妈走得早,她膝下就我一个孙女,自从姜京韶来我家后,她老人家比平时笑得多了。”
谢国华遗憾地垂下目光,感叹:“如果她当年能对我多一份信任,把京韶的消息告诉我,这孩子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了。说到底,她可能还是不够爱我,以至于离开的时候也是不辞而别。”
“……”明明不该妄加反驳,但钟娉还是忍不住地劝说:“您怎么不知道她不够爱您呢?”
“我知道的,她那时应该很恨我。”
“她面临着巨大的心理落差,能毅然选择留下您的孩子,抛弃一个普通女孩的人生。”钟娉想象到那个场景,忍不住共情:“这是多么大的让步,何况您当时已经和他人结婚,她也许是不想打扰您。”
谢国华苦笑一声:“你说的对,也怪我当年太过畏缩,如今还要推卸责任。”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您不必苛责自己。”钟娉不安地看了这个满目沧桑的中年男人一眼,柔声安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您不妨往前看。”
女孩的眸子清亮得像清晨露珠,不含一丝杂质。
谢国华忍不住笑开:“让你一个孩子开解,我真是人到中年反而越糊涂了。”
钟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京韶这孩子没给你们一家添麻烦吧?”谢国华又目光如炬地问她。
钟娉连忙摆摆手:“没有的事。”
谢国华又问:“他之前欠过债吧?你们住过的那栋老居民楼是不是被抵了出去?”
钟娉笑:“当时老房子不值几个钱,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谢国华不说话,突然把一串钥匙递给她。
钟娉瞬间愣住了。
“叔叔打听过了,这是你们之前住的那块,只不过现在翻修了,不过改一改还是能复原的。”
钟娉慌张地把钥匙塞回去:“这!叔叔我不能收!”
之前把房子抵出去的时候确实不值钱,可如今拆迁的拆迁,出租的出租,没个千万真不一定能赎回。
“你们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这也是我一个做长辈的心意。”谢国华慈爱地看着她,“叔叔是过来人,知道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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