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平去了镜花宫寻淑妃,将陛下的旨意送到。淑妃正在给八公主梳头发,让刘正平退下后,她一双弯眉蹙着,眉眼间浮现几分烦躁。
她喜静,不太喜欢热闹。不过这是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她只能尽心尽力去做。当日下午,便召来左相的嫡长孙女程木槿,和右相的小孙女陶宁心。又派人去别宫送信,邀请花朝公主明日往醇梅宫赏梅。
而此时的青雁正窝在床角,用棉被裹在身上,缩成一团。
“生病了就要吃药。”闻溪板着脸。
青雁弯着一双月牙眼,讨好地笑。她说:“我小时候生病,捂一捂多喝热水自己就会好的。不用吃药。”
她这话是真的,做侍女的若是伤风着凉不是次次都吃得起药,都是灌一肚子热水,加一床被子,发发汗等着痊愈,若实在不能自愈才会忍痛买药来吃。
那日青雁跳进瓯荷湖,湿了个透。晚冬的风一吹,不着凉才怪。不过那日回来之后又过了两天,她才显出发烧的症状来,也是让闻溪惊奇。
闻溪欠身,将手贴在青雁的额头,果然发现她已不像昨天晚上那样烧。
“明日要去醇梅宫,可还行?”闻溪问。
青雁点头如捣蒜,说:“保证给闻溪姐姐一个健健康康的花朝公主!”
闻溪不再坚持,转身去取了药帕子递给青雁,让她敷眼。
青雁顿了顿,接过来。没有立刻敷眼,而是忽然问:“闻溪姐姐,湛王的封地可是在湛沅江?”
闻溪点头。
“那他为什么一直不去封地?会一直留在京都吗?”
“康王因有腿疾,彻底远离朝政,是个例外。除了这种情况,没有哪个及冠的王爷是会一直留在京都的,尤其是湛王这样对皇位有威胁的人。即使陛下允许,朝臣也是不准。如今湛王代帝出家,待三年期过,应该就会离京赶往封地。”
“哦……”青雁攥着药帕子,有些走神。
“怎么了?”
青雁摇摇头,乖乖躺下来敷眼睛。
闻溪也没再问,关了门出去。
药帕触在眼睛上,很疼,眼泪忍不住淌落,青雁忍着眼睛上的疼痛,想起湛沅江。
她是湛沅人。生在湛沅州、长在湛沅州的湛沅人。
她以前的小姐,是湛沅州刺史的女儿。
她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那里,会有人识破她的身份。
“怎么办呐……”青雁囔囔自语,迷茫的双眸慢慢亮起来,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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