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笼在一片郁色中。
文和帝路过朝露园,看着自己的女儿们在园子里嬉闹玩笑,眉头紧锁。他今年三十又六,膝下竟一个皇子也没有。身为一国之君,这是大忌。
他坐在龙椅上,不是不知道乡野民间的议论。许多人说——文和帝无能至极,干什么都不行,若不是湛王相辅,早就被赶下了龙椅。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不如九弟。干什么都不行?难道连生个皇子出来也不行?
后宫妃嫔众多,生的都是女儿,这难道是他的问题?
幸好,都说皇后这一胎是皇子……
文和帝叹了口气,往华凤宫去。
文和帝还未走到内殿,赵太医刚刚请闭平安脉出来,跪地行礼。文和帝沉吟了一番,开口:“你确定皇后腹中是位皇子?”
“启禀陛下,以脉象看性别并不能百分百确保胎儿性别。不过依脉象和娘娘体态而言,十有八九是位皇子。”
内殿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苏皇后披散长发,白着脸出现在门口。
赵太医赶忙退下。
苏皇后胸口起伏,大声质问:“陛下,您还没下定决心吗?为了让那个妖女入宫为妃,连我们母子的安危也不顾了?更甚不顾江山社稷!”
“孤这几日除了上朝,都陪在皇后身边。更是自那日之后再未见过花朝公主,皇后何出此言啊!”
苏皇后紧接着问:“陛下是答应臣妾不会让那个妖女入宫了?”
“这……”文和帝叹了口气,“她身为陶国的公主,远嫁和亲。难道孤要让她再回去?这岂不是要与陶国决裂,说不定会挑起战事……”
“她远嫁和亲,也未必要嫁给陛下啊!”苏皇后红着眼睛,又怒又委屈。
“陶国不是番邦示好献上美人,而是联姻之用。陶国国力不比咱们羿国弱。她身为公主,若孤将她随意许配给朝中大臣,是下嫁,是怠慢,要惹陶国不悦。这联姻之用更是荡然无存,不结亲反生怨。”
苏皇后勾唇轻笑,说道:“臣妾心里有了个合适的人选。她是公主,我们羿国亦有王。”
“咱们羿国就一个异姓王,那就是皇后的二叔兴元王。其他的……”文和帝忽然愣住了。
“没错。臣妾所说之人正是咱们的九弟,湛王。”
“九、九、九弟……?”
前一刻还侃侃而谈的文和帝,忽然一下子就结巴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说道:“那可不成。九弟已经有了婚约。皇后忘记了?还是你的堂妹,兴元王的嫡长女。当初,这婚事是你提出来的。九弟根本不满意这婚事。孤好说歹说,劝得老九不耐烦了,他才勉强答应下来。后来因为他要替孤出家三年,才将这婚事耽搁下来了。如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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