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弎也不知怎的,胸腔直有一股热流往鼻腔上涌。开始有点微微鼻酸,声音也有点发抖:“爸爸,你在那边还好吗?我现在过得很好,找到了我爱的人,而且,”她定定地看了眼站在她身旁,毕景帆高大的身影:“他也很爱我。爸爸,我现在很幸福,每一天都很幸福。”
四下空寂,话音带着些回响,混入鸟鸣啾啾。
毕景帆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伸手揽住了她,一只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玖弎别过脸去,拭掉眼角一滴泪。
毕景帆敛起一贯的恣意散漫,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一字一句发自内心地说:“叔叔,请您放心,我会对久久好,会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会和她生可爱的大胖小子,会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叔叔,您那么宝贝爱护的女儿,以后都有我来守护。如果天冷,我就是她的外套,如果下雨,我就是她的雨伞,如果起风,我就是她的避风港,如果夜路不明,我就是她的北极星。”
玖弎:“......”
泪眼迷蒙间,她忽然想起和他的第一次正式认识。
那天,她给奶奶拿完药,出于一种叛逆的恶作剧心理,从医院开溜跑到了这里。
一路不管他给自己打了多少电话都没接。
没想到还是被他找了来。
和她并肩站着,说起当时拍摄她爸爸抗洪新闻的事。
她不可置信地问他:你是,毕景帆?
然后他说:是的,我叫毕景帆。
就像是冥冥中注定。
十一年后,他们又来了。
玖弎看着墓碑上爸爸的照片,心里默默地对他说:“爸爸,我知道是你一直在佑护着我,让我再次遇见他,把我托付给他。爸爸,谢谢你,我会珍惜的,我们都会珍惜的。”
。。。
从墓地出来,毕景帆见玖弎情绪低落,提议去她当年的高中看看。
玖弎不是不想去,但是现在学校放暑假,又是疫情期间封闭管理,她觉得能进去的可能性不大。
“去看看呗,万一能混进去呢?”毕景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他似若不经意地问:“你毕业之后是不是一次都没回去过?”
玖弎从嗓子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对那个学校没什么需要抒发的感情。
不知道被谁拉进班级微信群之后,也从没在班群里发过声。
极偶尔的,在大家盖楼恭喜谁谁结婚,或者给谁谁送生日祝福时,她会点一下那个班级群标,将上面已经多到只显示...,而不显示究竟有多少条未读信息的红圈点掉。
毕业这么多年,别说回这个学校,就连班里的同学聚会她也一次没去参加过。
她是有意的在和过去做切割。
特别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高三那年。
毕景帆将车停在学校门口,下车和门口值班的保安说了两句。
玖弎坐在车里,做着毕景帆一定被吃闭门羹,一会还会回到车里的打算,没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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