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说天亮之时,太子就可以回来了,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与此同时,皇宫外。
燕王藏兵,蓄谋已久,他的人几乎是火速控制了前朝,只不过孙党余孽自觉难以逃出生天,如今仍在负隅顽抗。
可怜臣子们,还没骂完上一个叛党,这头燕王又反。燕王是直接身着龙袍上的朝,即便脚下还踩着前人未曾擦洗干净的污血,也没有消磨他半分兴致。
可同样的,他还没坐稳皇位,外头便一阵刀啸剑鸣的纷乱之声。
太子手持长剑,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坐在皇位上身着龙袍的燕王,眼眸幽深,半晌抬了抬眼,只问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燕王,你要造反么?”
第二句话则是:“柔止在哪?”
前一个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文琢光问完了,也没打算从燕王嘴里得到答案,只是干脆地抬了抬剑锋,在朝臣惊呼之下,直指燕王喉间。
他似乎才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甲胄未解,布满血污,唯有面颊还算干净,是透着肃然的冷白。那昔日先皇后的佩剑“青锋”被他握在手中,杀意凛然,寒光四溢。
燕王神情丝毫不见慌张,他眸光停留在“青锋”上一瞬,似是出神,旋即便又望向了太子。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刚要回答,年轻的太子却像是失去了耐心,剑锋又近了他咽喉一分,淡道:“带路。”
……
柔止一个人在常宁宫坐了好久,终于听见了动静。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方才那几个护卫不知何时被撤下了,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担心是孙家的人卷土重来,顿时又握紧了匕首,悄悄地藏到了门后。
可门一打开,她听见的却是熟悉的呼喊。
“扇扇。”文琢光说。
柔止手中的匕首“砰”地掉到了地上,她从门后挪出来,强忍了一日的镇静都在瞧见文琢光的时候烟消云散了,她哭着扑到文琢光怀里,将脸颊贴在他沾满血污的甲胄上。
文琢光见着小姑娘安然无恙,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又想同往日那样摸摸她的脑袋。可他的手竟在微微颤抖着,他不想叫她发现自己的异样,便只是由着她抱着自己痛哭。
“好了,”文琢光说,“都结束了,扇扇莫怕。”
她在他怀中用充满鼻音的声音重重地“嗯”了一声,抬起柔软的手掌去捧住文琢光的面颊,自己都哭得厉害,却还要给他擦拭面上的血污。文琢光握住了她的手掌,摇了摇头,只说:“我没事。”
柔止踮起脚去亲他。她嘴唇因着惊惧,还带着微微的冰冷,像是很眷恋文琢光的气息,辗转反复,怎么也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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