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权衡之计,向来如此,若是捧了谁,则为了皇权,务必要捧起对家来,好叫两头打擂台,自己坐在皇位上坐观虎斗。
庆云侯见机,趁机进谏说欲往西北而去,为陛下平定叛乱。他苦自己手无兵权久矣,先前见皇帝对自家冷热不定,不敢进言,如今皇帝态度一软和,他便连忙顺竿子往上爬了。
皇帝却笑吟吟地拒了:“庆云侯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该荣养起来,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只叫旁人去便是。”
庆云侯郁郁不得志,连带着华柔嘉的婚姻似乎都没那么美满了。
柔止却不去管大房那头的人心浮动,自赐婚旨意下了不久,宫中便有教导礼仪的嬷嬷入了华府,太子早就遣人同许嬷嬷吩咐过,吴嬷嬷便知道这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平日里要柔止练习礼仪,倘或她有什么不足之处,她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多。
可柔止这么娇娇懒懒的性子,在这事儿上,倒是显出几分倔强来,待自己要求很是严格。
吴嬷嬷感慨说:“昔日孝懿皇后进宫,礼仪也是由老奴教的,老奴听人说过太子妃娘娘性情与孝懿皇后相似,如今一瞧,这股子别扭劲儿也是仿佛。”
柔止好奇道:“孝懿皇后也要学礼仪么?”
“自然,”吴嬷嬷说,“她在边疆长大,性情放纵轻狂,同宫闱格格不入,可心性坚忍,不愿落后于人。”
柔止垂了眼应了声,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赐婚的旨意下来了这么久,她还是有些恍惚,觉得一下子自己的身份便转变了,十分的不习惯。她这些年听了太多孝懿皇后的事迹,虽然知道文琢光与皇帝定然不同,可却也怕自己不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吴嬷嬷见她可怜可爱,着实是有些心软了:“姑娘不必害怕,太子殿下会护着姑娘的。”
柔止道:“我怕拖累他呢。我听说孙贵妃本要再给他赐两个侧妃,被他一口回绝了,两头闹得很难看,陛下如今忽地又宠爱孙氏了些,他一天一个样,谁知道阿徵哥哥安全不安全。”
吴嬷嬷笑起来,只是安慰她:“姑娘放心罢,太子殿下必定事事顺遂。倒是姑娘,闷在家中几日,虽说如今身份不同,不好随便出门,可叫些女孩子来家中玩耍却是不难的,也好松散松散。”
柔止想想也是。
恰好太子前两日着人送了几盆龙爪花过来,那花极为罕见,艳丽如金灯,生得盈盈动人,柔止便下了帖子,请姑娘们来赏花。
京中听说未来太子妃要开宴,都十分期待,毕竟太子的侧妃之位还没有定下,而这位华家姑娘身份不高,倘或要讨太子欢心,保不准便会主动给太子纳侧妃。所以一时间,那些国公之女、世家小姐们,都纷纷在茶余饭后摇着团扇期待地讨论,华柔止起宴,会有何人受到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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