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些特殊,等柔止回到家中的时候,林含瑛同华谦都还没歇下,柔止才进府中,便被林含瑛身边的嬷嬷给请了过去。
主子们没睡,下人自然也无法歇下,虽则到了深夜,可整个华府却还是灯火通明的。
华谦自然是知道了今日太子在蒹葭宫说的话,一下值便赶回了家,同妻子商议此事。
二人紧张地等待了许久,才见自家女儿姗姗地回来了。
华谦望着自家眉目如画的小女儿,颇有些感慨:“前些时日,还同你阿娘说,不要急着叫你嫁人,想叫你多在家中留一留呢,怎么一晃眼的功夫,你自己把未婚夫找好了不说,连赐婚圣旨都准备好了?”
柔止脸一红,拉了父亲的袖子,娇道:“阿爹!”
华谦摸摸她的头,似是失落:“扇扇,你当真想好了么?”
他瞧着懵懵懂懂的小女儿,实在是有些忧心。
但是他倒也不责怪太子心急……随着柔止过了十五岁后,平日里哪怕随意上街去,隔天家中便会多出几个说合的媒人,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进出门便开始戴着帷帽。
可即便如此,华谦也知道,自家女儿的容色太盛,在这天子脚下,也不知是幸事还是祸事。好在还有一个太子护着她。
太子待柔止的心意,他同林含瑛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虽然有些忧心帝王家的无情,可柔止提到文琢光时眼中的光亮是骗不了人的,他们不能,也不愿去为难自家女儿。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柔止不再同往日那样只是羞红了脸不言语。她坚定地摇了摇头,道:“阿爹阿娘,你们莫要担心,我今日与殿下都把话说明白了。我说太子妃的位置,我或许不能胜任,他叫我不必担心……可我心里想着,他愿意护着我,那我也要努力一些,总不能给他拖后腿。”
华谦叹息一声,竟不知道心中是喜悦还是难过,“太子一贯稳妥持重,为何就这么着急?”他今天忽地被知会太子去皇帝跟前请皇帝赐婚的时候,差点坐不住了。
林含瑛看着他,倒是不太奇怪,只是说:“孙党见天地往太子的东宫打主意,先前被太子动手给削了的一些世家也蠢蠢欲动,都想着把自家女儿给送到东宫……更何况,柔止与太子的相处,这些时日也并不遮着掩着,若是被人妄加以揣测,还不如直接挑明了,过个明路来得好呢。”
这事儿说仓促倒也不仓促,皇帝旨意只怕还要过数日才下,之后才是纳采问名,他们有的是准备时间。
林含瑛想罢,便柔声劝慰了瞧着惴惴不安的女儿:“殿下喜欢你,护着你,已是旁人求不得的了,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个能比他还叫阿娘放心的人选了。”
柔止被母亲的话安慰着,心下稍稍安定,又说:“阿娘,可我还不会当家呢。”
“傻孩子,又不是明天就叫你嫁人了,”林含瑛笑说,“横竖圣旨也未下,咱们家近来还有一桩差事,便要叫你劳累一番了。”
她说的这桩差事,指的是宣宁府的华氏一族,因着华家大爷与二爷如今都进京做官,所以不日便要抵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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