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福就絮絮叨叨地走了。
“嗖——”阿昭才要迈步,忽然面前却伸出来一只匕首,寒光凛冽地从她脖子上横过。
是一名蒙面的劲装男子,穿一身黑。阿昭不认识,害怕不敢动。
“进去。”他冷冷地命令着,声音很年轻,二十出头。将阿昭抵进两间厢房中间的阴影里,那外面有柱子遮挡,旁人轻易看不见,然后便去下脸上的黑布。
剑眉深眸,鼻梁窄挺,皮肤小麦色,是个俊秀的年轻武士。
阿昭尚不及推搡,忽然就被他一把揽去了怀里。他的衣裳上都是寒意,应该是在这里等了一晚上。抱着阿昭,扣得那么紧,身量没有赵恪高,却更加硬朗。
他说:“阿桐,原来你在这里!韦伯死的时候,我去找人帮忙,回来你却不见了。我到处找你,以为你被人拐去,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进了宫!”
什么韦伯?
当年死在路边的难道不是青桐的父亲吗?
阿昭没说话,推开男子的肩膀,比着手势问:“你在说些什么?你是谁?”
独孤武很惊讶,他的眉头纠结起来,顷刻又变成心疼和愤怒。这是个不懂掩藏心思的男子,尚且干净。
他抚着阿昭的肩膀:“阿桐,我是你武哥哥,你不会说话了?他们把你怎么了?……不对,是他把你怎么了!”说完便上下打量起阿昭的身体,闻见她身上有男子的气息,又气得说要去杀了那个姓赵的皇帝。
阿昭不想在他面前说话,依旧用手势告诉他,是自己自愿的。
独孤武生气起来,剑眉凝成一道川:“傻瓜!你忘了司徒家的仇吗?十一年前,是他们司徒家的男人冲进我们的家园,杀了你的阿爹和我的父亲母亲!他们要杀赫奴人,却连善良的牧民都不放过!如果不是韦伯将我们藏起,又如何一路风餐露宿逃到中原?如今他们灭亡了,你却又去陪他们的皇帝!”
……
肩膀被扳得生疼,阿昭木木的,忽然觉得脑袋好乱。
十一年前,十一年前不正是漠北遭遇突袭的那一年么?赵慎将她抱回营地,哥哥们当晚便血洗了赫奴人的部落……所以青桐是被误杀的遗孤吗?流落街头,恰认出自己,便不打招呼离开了独孤武。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昭比着手势:“所以,这些年,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吗?让司徒家不得好死?”
“是!我到处找你,如何也找不到,后来便以为你死了。我去了大凉,从了军,这十年刀尖上舔血,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与司徒家军决一死战……呵,他们竟然先一步灭门了,真是苍天有眼!”独孤武箍着阿昭的肩膀,目光炯炯有神:“所以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不管你曾经历过什么,我答应过你的都不会改变。阿桐,扔了这贱-人的骨肉,跟我走,我要带你离开!”
他冷冷地扫过阿昭怀里的沁儿,想要将孩子夺过去,扔在地上。
沁儿在睡梦中不安,抚在阿昭胸前的小手颤了一颤。东太后给他换了新衣裳,他的眼角红红的,昨天晚上没有自己,一定哭得很厉害。阿昭拽着不肯被独孤武拿去,见他执意,紧张之下忽然在他俊脸上煽了一掌。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