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屹就没想回答,也没亮腰牌。他的脸就是答案,在宫里能横着走,这让他很开心。
宫中黄金色的都是菊花,还有各地进贡来的,清香满盈,是一副略带萧瑟美感的秋景。苏屹脚步不停,直奔贺沧笙的寝宫。
天鸿帝性子冷,院里向来只有芙簪一个伺候的,步光还做近卫,守在院门口。他们两位见到苏屹回来也不奇怪,还行了礼。
屋里黑着灯,呆团儿在院中暂时无花的梅树上玩尾巴。苏屹经过时利落地一手揪了小家伙的后脖颈,顺带一起进去。
一进屋呆团儿就直奔角落里的炭盆,苏屹用眼神警告,它就没闹出大的动静。龙床侧边的轻纱还落着,苏屹褪外袍时听着里边儿的人有了点动静。
地龙暖和,他没有点烛,在昏暗里挑起垂帘,轻声道:“姐姐。”
贺沧笙不睁眼,露出的脖颈上有一片红痕。她迷糊地蹭了下软枕,苏屹坐在她身侧,垂手拨开了挡在她侧脸的发丝。
“嗯……”贺沧笙从锦被里伸出手,两条白皙滑细的胳膊上也都有苏屹留下的吻痕,左手小臂内侧还有一圈牙印儿。她还是不肯睁眼,稍微仰了仰头,带着才醒时的鼻音道:“抱。”
苏屹可不敢在起床的时候招惹这小猫,有求必应,反正他也是巴不得,恨不能时刻都如此亲密。他伸手,双臂有力地撑起贺沧笙,谁知贺沧笙不起身,反而搂着他的脖子往下拽。苏屹顺势躺身,贺沧笙就枕在他胸膛上。
他有点儿担心,道:“我才回来,身上冷。”
可贺沧笙不在乎,纤指揪着他的领口不松。苏屹顺着她的发丝,让她就这样又眯了一会儿,才算是清醒。
贺沧笙喜欢这姿势,她愉悦地听着少年的心跳,问:“几时了?”
“卯时,”苏屹的唇蹭着她的云鬓,道,“起来吗?一会儿芙簪该催了。”
“嗯。”贺沧笙看了看他已经束好的发,问:“已经去办差了吗?”
“查办了户部的人,昨日你要抓的那个侍郎。”苏屹轻捏了贺沧笙的后颈,真跟对待只猫儿似的。他微笑,道:“这是前朝奸臣里的最后一个了,连带着吴保祖和高兴述,谁也跑不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皇帝。贺沧笙即位后自是要收拾宣顺帝宠用的那些人,正好他们几乎个个都渎职贪墨,想不严惩都不行。
“阿屹好厉害,”贺沧笙对苏屹从不吝啬调情式的夸奖,半眯着凤眸撑起身子,道,“比皇帝都要勤快,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还没起身,我骑马回来的。”苏屹也侧过身,和贺沧笙面对面,“结果入宫门的时候差点被拦,大概是新来的禁军。”
贺沧笙微笑,这样近的距离让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道:“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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