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沧笙也笑起来,催马向前,她身披粹白裘,像是冶丽的妖被裹在云层里。苏屹探过身,在贺沧笙赶上来时吻到了她的唇角。
寒云推动昏暗,万里天空似乎凝结冰霜,天光四敞,阳光是浅亮的苍色点金,迸发破出清晨的黯色,点亮苍穹。
在太阳彻底洒下明光的时候,贺沧笙和苏屹下了马。他们背靠着矮丘而坐,面对着库洪山。
苏屹展开自己的裘氅,轻松地将两个人都罩在下面。然后他伸手,为贺沧笙解掉了颈间风领的遮挡。
露出来的雪肤上星点红痕,让少年转瞬间重温了次昨夜的温存。
风过的时候贺沧笙的发飞起来,苏屹绕着指,侧身俯首,深入地亲吻了贺沧笙。
两人额头相抵,苏屹声音放低,久久地望着库洪山,又看回贺沧笙,道:“姐姐,这就是玄疆。”他的肩头轻微起伏,又道:“我的家乡。”
贺沧笙在苏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还有背后的风景。库洪山高峰峭悬,挂着千丈坚冰,再往东一点的砂岩背后立着胡杨林,他们都被朝晖晕染了颜色,又或者它们本就是大漠戈壁中最鲜活的艳丽。总之一切都分享到了暖耀,他们也一样。
贺沧笙道:“我喜欢这里。”
苏屹笑起来,贺沧笙往他怀里缩了缩,立刻就被抱住了。她仰脸看他,道:“我喜欢这里的景,也喜欢这里的人。”
“这里不过是昆山片玉,”苏屹说话时带着一点儿少年气的骄傲,又像是要讨她的欢心,道,“我还要带着你走进库洪山,带你去看被冰封雪覆的峡谷峭壁,站在上面,伸手也触云端。我们也可以翻过去,去到山体和西戎国之间的戈壁。玄疆就是这样,雪山和沙漠共存,夜晚冰冷午时又让人出汗。这是大乘最偏僻的地方,最美丽的蛮荒。”
“带我去,”贺沧笙靠近他,道,“你说的这些,全部带我去。”
苏屹擒住她的双手,带到自己腰间。贺沧笙一惊,竟也没反抗,谁知就在她已开始面热的时候,指尖蓦地一凉,又被带着上来。
苏屹含笑看着她,将那块玄疆王的金牌放在她掌心。
这金牌上刻着麒麟兽,另一面的“岑”字锋利威势。
“姐姐。”苏屹像是喃语,轻轻地顺着牌上的纹路描画,一遍又一遍。贺沧笙低头去看,苏屹贴在她颊边,道:“以前看岑源崧佩这个,从没想过会有一日落到自己手里。你看这个字,我曾经痛恨这个姓氏,还有这个身份。”
贺沧笙被他捉住了纤指,也描过那个字。
她问:“那现在呢?”
“不恨了,”苏屹握着她的手很暖,道,“它带给我乱恶风尘,留给我无数沟壑,难以补填。我曾觉得前人只留了罪孽给我,到如今却得说一句,我觉得也行,想试一试。再全天地,寻走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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