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有些讶然。
谢钰还真请了圣上过来,也难怪堂前那些人无一敢说闲话。
她弯眉笑起来。
“夫妻对拜——”司仪的语声复又想起。
折枝便转过身来,与谢钰交拜。
俯身下去的刹那,她悄悄唤了一声:“哥哥。”
“是夫君。”谢钰轻声纠正她。
交拜的瞬间短暂,折枝只轻瞬了瞬目,还未启唇便已结束。
她便将这声夫君昧下,跟着喜婆入了洞房,留谢钰在前院里迎客。
折枝独自坐在铺了红锦被的喜床上,听着喜娘们唱完撒帐歌又陆续出去,还未伸手扶一扶鬓间有些垂落的赤金步摇,便听见槅扇轻微一响。
似是谢钰进来。
也只能是谢钰进来。
“哥哥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折枝小声问他:“不用在前院里宴宾客吗?”
隔着一张描金喜帕,她听见谢钰低醇的语声响在耳畔:“我的名声素来不佳,也并不在意多一条傲慢孤僻的传言。”
他启唇,又一次纠正道:“妹妹该改口唤夫君了。”
“可是折枝素日里唤得惯了。”折枝想了一阵,小声与他商量:“而且哥哥更为亲近好听。”
哥哥比夫君更为亲近好听?
谢钰微微抬眉,冷白的长指探进喜帕,轻抚了抚她柔白的雪腮:“大婚之日,妹妹还在骗我,是否过分了些?”
“折枝没有骗哥哥。”折枝轻攥了攥他的袖缘,认真与他解释道:“世上几乎所有女子都有夫君,可不是谁都能有哥哥的。”
谢钰随之轻笑出声。
明明是歪理,可小姑娘说得这般诚恳,反倒显出几分真切来。
他也终是让步。
“那便唤哥哥吧。”
“可方才拜天地的时候,穗穗欠我的那一声,总该还上。”
折枝轻点了点头,带得凤冠上的明珠随之摇曳,往她绯红的莲脸上投下细碎流光。
“夫君。”
她将自己的素手藏进谢钰的掌心中,轻声唤道。
谢钰低应了一声,那双素日里冷淡疏离的清眸中渐渐为笑意所染,倒映出小姑娘身着嫁衣的娇美模样。
像是要永世铭刻在心间。
他垂手,取过一旁系了红绸的金秤。
当金秤的边缘抵上折枝的喜帕时,折枝却伸手握紧了谢钰的袖缘,慌乱启唇:“哥哥等等。”
“折枝有些紧张。”她有些局促地小声道:“这毕竟是折枝第一次成婚。”
也是此生最后一次。
谢钰轻笑。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