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自不敢接,颤声推脱道:“折枝愚钝,不敢糟蹋了这首名曲。”
于此同时,门上传来泠崖的声音:“大人,官轿已经备好。”
谢钰见折枝始终没有伸手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只当着折枝的面松手,任由那张琴谱从半空往下坠去。
折枝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去接。
指尖刚碰到宣纸边缘,却又想起这首曲子的来历。一时间便如被火灼了似的,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琴谱悠悠荡荡,一片枯叶似的,缓缓落在她跟前的地面上。
谢钰不曾回首,与泠崖一同离开了上房。
折枝愣了一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回过神来,往外追出几步时,却见游廊上早已没了人影。
她不得不折返回来,迟疑良久,还是只得咬唇蹲下身去,拾起了地上的琴谱。
也不顾上头的墨迹是否干透,只像是拿了块烫手山芋般迅速拿锦帕包了,一股脑藏进袖袋里。
*
折枝怀揣着这可能会要命的东西,生怕遇见旁人。
一路都是走的偏僻小径,直至日上中天,才回到了沉香院里。
半夏正在门上等得心焦,远远见着折枝的身影便迎了上来,展眉笑道:“姑娘可算回来了。您方才说想到了一个还银子的法子,却不说完,只把话说了一半便走了,奴婢如今可还惦记着呢。”
说话间,半夏已走到近前,刚打算伸手去扶她,无意间着眼一看折枝的面色,顿时便忍不住惊呼出声:“大姑娘,您的面色怎么这么差?”
“我的脸色很差吗?”折枝心中仍是惊惶未定,只勉强牵唇笑了笑,一转眼看见菱花镜里自己苍白的模样,也是略微一惊。
迟疑一下,还是往妆奁前坐了,素手捻起些胭脂轻轻在雪腮上涂开,这才终于回了几分血色。
半夏拧了热帕子给她擦手,皱眉道:“谢大人为难您了?”
折枝长睫一颤,想起方才的情形,握着帕子的指尖骤然收紧。
这张琴谱若是真的,便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而半夏虽忠心,却是个嘴快的。若是一时错漏说了出去,怕是会祸及自身。
折枝缓缓垂下眼,轻声道:“是我琴艺不精,谈不上什么为难与不为难的。”
“那便是为难了!”半夏愤愤:“您好心去为他抚琴,他却嫌弃您琴艺不佳,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者说了,您的琴艺可是萧先生亲自教的。萧先生是什么人?那可是得过无数音律大家赞许的大才,即便是进宫做乐师为天子弹奏也使得。谢大人怎能嫌弃您的琴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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