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鸣果不其然从后拉住她,牵着她的手微凉,“妹妹且慢,你的亲事,由大嫂嫂和我去说,多不得宜,叫不明就里的外人听了,恐怕要误会我们嫉妒你嫁得好似的。”
事已至此,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内心的惊醒令人嗓子眼儿都发胀发堵,夏和易垂下眉眼不去看她们,声儿都像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一样,“那怎么办?我自己去同母亲说,怕是没说清楚就被拧耳朵了。”
赵氏上来握住她另一只手,笑着说:“那倒不难,我看鸣姐儿惯是个会说能写的,不若就让鸣姐儿替你打个稿子,你迟些时候依葫芦画瓢,记下来念给婆母听就是了。”
夏和易闷闷道好,叫丫鬟伺候夏凤鸣笔墨,没多会儿,一张写的工工整整的小信就到了手里。
草草默念下来,信里果然一字不提戴思安的种种不好,通篇只说她有多不愿嫁。
潘氏就不会问她,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赵氏轻轻拍拍她的肩,“易姐儿万万记着不要提起今儿的事,省得婆母晓得了,须要怨了我们多嘴呢。”
夏和易怔怔转身,望着赵氏和夏凤鸣笑靥如旧的面庞,心间有缓缓的凉意淌过,为她记忆里和煦欢欣的闺中时光。
第6章
◎绿油油◎
赵氏和夏凤鸣撺掇夏和易去探潘氏口风,夏和易到底没听。
闲暇时候,夏和易凭着记忆,将京里年岁相当家世相宜的公子列了出来,倒是挑得出几位合适的。
但攀亲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比登天还难。没有父母作主,闺阁姑娘家等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去结交人家?即便是拐了几道弯子托人,好赖是机缘巧合下认得了,姑娘家主动表态说想嫁,本钱就横是低了一头,将来再得人家尊重便难了。
再再往宽里说,就算识得了爷们儿,也正正好俩人对上了眼儿,还需各自回家说服双方家里,祖上有没有陈年积怨、家大人朝上政见合不合、小辈里将来能不能相互帮衬,一桩桩都是紧要紧紧头疼的事,两家人来来去去试探了再商量,等总算到了能托大媒登门议亲的时辰,黄花菜都凉了。
挑夫家的事儿暂且还一筹莫展,便听上房的丫鬟来报,说是夏公爷归家了。
夏和易整个人哑了口,对着手里画了黑圈儿红圈儿的名单怅惘长叹息,只能放下,上上房请安去了。
心事重重地绕过内檐槅扇,只听里间夏公爷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万岁爷处理政事可谓雷厉风行,手段之老辣,实非我辈可望其肩项。”
接着是潘氏的温声细语,阿谀圣上的话,谁张口都能来一箩筐,可才刚开始说没两句,夏公爷便闷着声打断,“不知为何,这番进宫,万岁爷待我……似有些刻意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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