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歌自然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间段真的去攀上那座高峰,远离原宿的喧嚣,在一切寂静中走上人少的地方,盯着苍峋山的朦影出神。
随歌想,覃朝是不是也会在这样的时刻坐在隐匿的角落里去眺望远处神秘的苍峋山,那时候的他会想些什么?
是听见不远处的殷切呼唤,还是在那休憩的片刻中担忧起前路。
覃朝自来不是畏惧的人,随歌一直都知道,只是在明知前有未知的渺茫中,她的存在似乎成了阿朝唯一惧怕的软肋。
山间的晚风夹杂着寒冷,海拔高处的地方空气稀薄,随歌坐在那处像是没能感受到一样,飘乱的发丝被风吹得乱了章法,胡乱地在空中扬动。
羸弱的声音飘虚地吹进随歌的耳朵里,她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幻听了,随后又在一声一声耐心的声音中茫然地转过了头。
站在身后的妇人带着棕灰色的毛线帽子,穿着臃肿的棉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面的一层薄皮有些破裂,下面围着墨绿色布色的围裙。
因为年老的原因,深弓着腰脊,幽壑的皱纹爬满了眼角和额头。
老人浑浊的眼神闪烁着光亮,手里捧着一碗当地的甜茶高高地递给随歌,嘴里说着当地的话,随歌听不太懂。
面前的瓷碗冒着丝丝的热气,捧着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随歌即使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却从那双一眼望到底的眸子里读懂了尽数的意思。
她伸手接了下来,对着老人笑了笑。
老人推着手示意让她尝尝,随歌难以拒绝这样的好意,双手拿着碗喝了一大口。
暖意瞬间袭满了全身,连带着甜腻也觉得暖人的紧。
老人看着随歌喝了下去,毫不吝啬地展开了更大的笑意,似乎是很高兴她能喜欢。
随歌听不懂语言,动作间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峰脚下那处微微发亮的小屋子,昏黄的灯光不仔细看倒真的容易让人忽略。
手里的甜茶喝完,老人粗糙的双手牵着随歌,热情地拉着她要去家里做客。
随歌在这个时候理应是拒绝的,可对上那样的视线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冥冥之中又觉得那处小屋子似乎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便顺从地搀扶着老人的胳膊走了过去。
泥土和石头堆砌而成的老房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有些恶劣,房子的门格外低,低得随歌要弯着腰才能走进去,一间小房子床铺被褥和生活上能用的简陋的东西都在里面摆放着。
昏黄地发出亮光的灯泡扯着线挂在泥坯墙上,随歌这才发现屋里面床上还坐着另外一位老人,大概率会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看起来没有妇人那般硬朗,半靠在黑色木质柜子上,看见妇人进来,半阖的眸子艰难地睁了开来。
妇人又倒了一碗甜茶递给随歌,苍老的嗓音掩盖不住地对她介绍着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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